程霄鹏道:“这天气确实不是很好。”又问道:“听说前几天生病了,可好些了没?”
林婧鸢才想起林婧堇推病不见他的事,忙道:“已大好了,多谢关心!”
程霄鹏问林婧鸢既然大病初愈,为何这天气还来这边。林婧鸢说来上了香,顺道来这边走走,这就要回去的。
程霄鹏于是说道:“我送你回去吧!”
林婧鸢正恐他看到林婧堇他们回来,正巴不得尽快调虎离山。于是假意推脱一番之后,便随他出来,坐上了他的车。
林婧鸢上了车后座,怎知程霄鹏也上了后座。林婧鸢暗自恼他厚颜,只得一再往车门处悄悄躲去,直至无处可躲。
程霄鹏不时说些什么,林婧鸢心慌意乱,根本没有听进去,只是敷衍地随口应答着。见他越来越往她这边靠近,林婧鸢便提出要下车了。看看不远处有书局,便说要去买书的。
待车一停,林婧鸢便匆匆下车,看也不敢再看程霄鹏一眼,便匆匆朝书局奔去。
不料,那时一队学生正游行至此,且不知因何引起了骚乱,林婧鸢没有注意到这些,径直朝书局走去。才走到街道中央,吵吵嚷嚷的人潮便把她淹没了。
人群里很是混乱,推推搡搡的,林婧鸢尽力保持平衡,仍是不免被人碰撞得差点摔倒。幸好一只有力的手及时把她捞起来。林婧鸢惊魂未定地看去,只见救她的人竟是程霄鹏,忙道谢。
程霄鹏拉她到身边,抬手护住她,带着她穿过人群,拥挤推搡中,林婧鸢被挤得离他越来越近,后来甚至挨到他的身上了!一种陌生的气息熏绕着她,让她忍不住脸热心跳。
吵吵嚷嚷的人群中,一个声音传到林婧鸢的耳中:“你好香!”低沉的嗓音有些熟悉,林婧鸢知道是谁的声音,她的头垂得更低了。暗自懊恼自己居然穿了这件被林婧堇洒上了她的香水的衣服。她自己都觉得那香水太浓了些。
正懊恼间,忽觉肩头一沉,她侧头看过去,只见一只大手搭了在她的肩头上面,她忙躲避,无奈人太多她根本施展不开,羞恼不已。不知道是不是程霄鹏看到她对此敬谢不敏,大手很快拿开了。林婧鸢正要舒一口气时,只觉右手一暖,被他牵了手。
她急甩手,几下甩开了。可她也被人群挤得往前了好几步,与那人隔开了。林婧鸢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担心。
忽然前面好像有什么冲突,前面的人往后退压回来,林婧鸢被挤得几乎无法呼吸。正费劲地挣扎间,一股强劲的力道将她拉了过去。她便又重新感受到了那陌生的气息,这时,空气似乎忽然清新了起来。她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才想起谢谢人家。
程霄鹏将林婧鸢护在身前,费力地朝街边挤,终于避到了街边。解了困后,林婧鸢又郑重谢了他,本想进书局的,但抬头看书局时,早已关了门。
“我送你回去吧,”低沉的声音传来时,林婧鸢才知道程霄鹏竟然还没走。他正低头凝着林婧鸢,林婧鸢忙摇头谢绝。看看附近有黄包车,就急急过去,乘了黄包车回家。
回到家下车时,已经看见林婧堇等在侧门外了。原来林婧堇也看见了程霄鹏,看见林婧鸢跟了他走,林婧堇也匆匆返回了。
姐妹二人回到婧苑就见父亲林道泓的房里的下人根叔等在门外了,说林道泓让林婧堇过去。
林婧堇不快地撇了撇嘴,道:“不会是那姓程的又来了吧?就说我不舒服,不能作陪。”
根叔说,并不是这样的,还说老爷很震怒,让六小姐立时过去。
看大树的神色很是严峻的,林婧鸢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给林婧堇使了个眼色,让她随根叔过去。
林婧鸢看看自己,因为曾经被人群推挤,身上的衣裳有些凌乱,便匆匆换了身衣裳,赶过去。
才到父亲猓林婧鸢就听到震怒地大吼声,伴随着拍桌子的声响。她听得很是心惊,又不敢贸然进去。
这时婧鸢娘亲金氏房里的丫鬟小兰把林婧鸢请了过去。到了金氏房里,林婧鸢就见娘亲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金氏简单告知,林道泓截获林婧堇的和赵子瑞的来往信件,已获知林婧堇与人私相授受之事。
林婧鸢忽然之间有些怔忪,没料到一直掩藏得好好的事情就这样忽然暴露了。
金氏对林婧鸢责道:“你平日里和堇儿最为亲厚,她的事该都知晓的吧?你怎不劝着她点,让她闯下如此大祸,这可怎么了得?”
林婧鸢歉声低道:“我劝过她的,没能劝住。对不住,娘……”
金氏叹气道:“你呀,枉我对你那么放心,以为堇儿和你一道,必是稳妥的……唉!你说你,知道她闯了祸,你好歹也和我说说嘛!现在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