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莹小心地笑了笑,“衣服不干净,怕把床给坐脏了。”她见阿曼穿戴得体,倒像是发展得很得势的样子,一想到金龙指望不上,立马想要拉拢阿曼,看能不能利用她先在上海滩站住脚跟,因此故意放低了姿态,给人怜爱的感觉。
“欸,那有什么了不起的,坐赃了再洗。”阿曼果然上当,拉着她走过来,想了想,又转回到衣柜前翻翻找找,抽出一件湖蓝色的旧睡衣,“这是我从前穿过的,你要不嫌弃就换上。我看你身上这件衣服也穿了七八天吧?这么捂下去,好好的人都要馊了。”
鱼莹看她身上穿的那件睡衣只到膝盖上面,露着白花花的大腿和胳膊,有些不好意思,“这件也这么露吗?”
阿曼听她问的天真,忍不住一呆,噗嗤一声笑出来,“是,也这么露,但上了身很舒服,你换了试试。若还是不好意思,我再找别的给你。”
鱼莹最会看人脸色,见她热情,又不想拒绝惹得她不快,接过来走到屏风后面换了,衣服刚穿上,顿时冷得激起一身的鸡皮疙瘩,阿曼看她久久不从屏风后面出来,走过去一看,顿时笑了,“这不是很好吗?大家都是女人,你羞什么,又没让你给男人看。”
鱼莹一笑,“要真是男人看,反倒不害怕了。”
阿曼听了,白了她一眼,“少说大话,回头站在男人前,你非吓得尿裤子不可。过来。”拉着她的手走到挨着门口的一张床,“这张床的主人一会儿就回来拿东西走人,你今晚就住在这儿,等她走了我再给你安排,你先坐到我床上,咱们俩说会儿话。”
鱼莹点了点头,把买来的桃子糕拿了出来,“原本是给金龙买的,想求着他帮我找找出路,后来眼见了他的情况,知道也指望不上,干脆自己吃了。阿曼姐,你也吃两块。”
阿曼见她爽利,有什么说什么,一点不见外,更是喜欢,拿起来一块小口吃起来,还忍不住赞道,“这家的糕点是出了名的贵,你也真狠得下心。”又悠悠说,“金龙那两把刷子,如今自顾不暇,哪还有能耐管你?”
关于金龙的一切,鱼莹原本还只是猜测,得了阿曼的验证,心下了然,看了她两眼,忽然正色问道,“那姐姐能帮着我出出主意吗?今天第一次见到姐姐,原也不该张嘴就求,可我初来乍到,实在不认识别人,见着姐姐好说话,就大着胆子问一句,姐姐要是觉得我唐突了,只当我没说过。”
阿曼一愣,想了半天,把嘴里的糕点慢慢咽下去了,笑着说,“没什么唐突的,要是想找工作,自然是能找到,只是……怕不适合你做。”
鱼莹正想问为什么,房门已经给人打开了,一个微胖的少女快步走了进来,看到鱼莹愣了一下,也不在意,对着阿曼问,“你听说了没有?必欢要搬出去了。”说到‘搬出去’时,眨了眨眼,一脸坏笑,似乎有什么深意。
阿曼斜了她一眼,“又不是你要搬出去,瞎激动什么?”下巴往鱼莹方向一扬,“这个是鱼莹,年纪和你一边大,是来投奔金龙的。”
那胖胖的少女看了鱼莹一眼,人虽然丰满外的大,笑起来是脸上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招人喜欢极了,“投奔金龙来的?那不是好好的兔子往狼窝里扔吗?”
阿曼听她形容得有趣,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别胡说,你再吓坏了人家。”又对着鱼莹说,“她叫润珍,性格大咧咧的没什么心计,就是有点泼辣,我们都叫她胖李逵,你也这么叫吧。”
润珍伸手就要抓她的脸,“你个臭婊子,专门起外号笑话人,小心将来生个孩子没pì_yǎn。”
阿曼瞪她一眼,“没pì_yǎn的孩子准是你生的。”
她俩正在斗嘴,房门又呀地开了,三个人回头一看,顿时愣住了。只见一个穿着粉红色旗袍的少女脸色苍白的站在门口,见几个人同时看过来,微微别过了脸。
润珍不怀好意地冲她一笑,“哟,这个点儿才回来?是安排着住哪个院子去了吗?”
鱼莹站在一旁,看了那个少女一眼,见她容貌也是极美,虽比不上阿曼,但还是要高于润珍的,料想她就应该是要搬出的必欢了。必欢吸了口气,也不理会润珍的嘲弄,走到离门口最近的床铺收拾起东西来,润珍还笑着说,“当初我还想说谁是咱们这间屋子最先坚持不住搬出去的,没想到竟然是你。”
必欢叹了口气,眼圈已经红了,“我给逼得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走这条路。你也不必用这股子尖酸刻薄的口气说我,若是羡慕,你也搬过去就是了。”
润珍听她反口,白皙的胖脸顿时憋红了,“呸,我当我的舞女,赚够了钱就走,这辈子都清清白白的,绝不做你那些肮脏买卖。”
必欢嗯了一声,“是,我肮脏,你别和我说话,小心脏了你的嘴。”刚一说完,眼泪已经滚了下来,她抹了两把,十分利落的把自己衣柜里的衣服装了两个箱子,又把梳妆台里的胭脂、香粉和首饰用布包裹好了抱在怀里,一切妥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