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经理急忙客气地冲她一笑，“阿曼，今晚上你辛苦了，早点儿休息，明儿准时过来。”
阿曼点了下头，疲惫地出了门。走到楼梯口时，伸头向上看了几眼，恰巧小东子路过，见到她，急忙笑着说道，“好姐姐，今晚上全承您的照顾，我连开了几十个单子，回头领了工钱，我孝敬一套最好的胭脂水粉给您。”
阿曼不屑地扫了他一眼，“谁不知你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能买什么值钱的东西？谁稀罕。”
小东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知道您不缺钱，东西也都挑好的用，不求您稀罕，就是我的一番心意。”他打量了下阿曼的状态，见她一脸疲惫，人也没精神，就聪明地问道，“姐姐这是要下班了？是要等鱼莹姐吗？我上去给您传句话，省着你就这么干站着。”
阿曼笑着点了点头，“猴崽子真精，都能看出人的心事儿来了。”
小东子快步上了楼梯，到二楼电话房的门口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不见人回应。他一脸疑惑，又伸手拍了两声，过了半晌还是没人答应。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凑过去一看，只见屋子里还亮着灯，鱼莹就趴在桌面上睡着了。
他嘿嘿一笑，缓缓将房门打开了，也不敢叫得太大声，唯恐吓着了鱼莹再被责怪，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压低了声音叫道，“姐姐，鱼莹姐姐？”
鱼莹睡梦中一个机灵坐了起来，转回头见是小东子，这才松了口气，“怎么了？”
“姐姐累坏了吧？怎么就趴在这里睡着了，也不披件衣服？这屋子里冷得吓人，姐姐又穿的单薄，回头若是生病了怎么办？”口气里竟然是难掩的关心。
鱼莹揉了揉眼睛，感激地冲他笑了笑，“什么时间了？楼下的音乐好像停了，是要关门了吗？”
“嗯。”小东子点了点头，“阿曼姐还在楼下等着你呢，姐姐赶紧收拾收拾下班吧。”
鱼莹站起身子，取过自己新买的大衣，对小东子道，“今晚上阿曼又照顾了你的生意？看你这喜滋滋的模样，就知道月底又要数钱数到手软了。”
“姐姐别笑话我，哪里就到了那个地步？都是姐姐们照顾抬举，赚些勉强糊口的钱罢了。”小东子说得谦虚极了，“姐姐不知道，楼下的这群服务生，没几个不羡慕我好福气的呢。姐姐们可怜我，我这心里是极感激的，对了……我刚刚在楼下还说要送阿曼姐一套最好的胭脂水粉，姐姐也想想，可有什么想要的？回头结了工钱，我一并买来送你，全当是感激了。”
鱼莹浅浅摇了摇头，“我又照顾不了你的生意，也不敢要你的东西。你赚钱不容易，还是留着自己用吧。”她想了想，忽然又问，“对了，很少听你提起家里的事儿，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小东子脸色微微一变，眼珠稍稍一转，干脆地回答道，“没什么人了，爹妈都没了，就我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讨生活呢。”他说到这里，忽然抬头冲鱼莹道，“我年纪也大了，总要给自己存点儿老婆本，总不能一辈子真就一个人过吧？”末了还装作羞涩不已的模样，挠了挠头，脸也跟着红了。
鱼莹冲他笑了笑，轻轻穿上了大衣。
柳长生曾经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响了起来。
‘人思虑再三，定是在想着怎么撒谎。’
刚才小东子眼珠转了转，明显有件事儿过了他的脑子。这在水一方还真是藏龙卧虎，一个普普通通的服务生都是有背景的……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哪方的势力，来在水一方，又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