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媚姬凛然一笑,冷哼着答道:“他竟然真的下诏赐银,赏钱三百万哪!”说完哈哈大笑,竟笑的前俯后仰捧腹不歇。
近来我常常参悟人生之道,息晓命中劫善,也常常因此而感到心中透亮前途澄明,但虽然于生命有感有知,可就是跳不出来,做不到置身事外,所以狐媚姬一语未完,我已是哽咽不止。
狐媚姬笑了许久,又盯住我问道:“你可知那些钱又都拿去做什么了?”
我又重复着凝咽问道:“做什么了?”
这一次狐媚姬并没有笑,她只是很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道:“陛下不愿私见老爷,老爷无法,只得用这钱去收买张洎,望能以他人之情得见陛下求得开恩,可不成想,那张洎竟贪得无厌,索要无度!老爷甚至将府中稍有值钱的物什都给了他了,他却犹自不满,最后竟连老爷身边唯一称手的白金面盆也要了去!”
“张洎?”我闻言脱口惊呼道:“可是曾为江南臣子的张洎?”
“正是!”狐媚姬目露鄙夷的愠斥道:“不是他还有谁?就算朝中还有别家张洎,老爷又识得几个?老爷在当今朝中已如丧家之犬,一面遭众人鄙弃而不得亲,一面又自居面浅而不亲众人,如今要不是有求于人,又何故去惹来这份屈辱?可恨那张洎竟不识好歹,骗了老爷的钱财不说,还以陛下事必躬亲不得分身为由扬长而去……真正可恶至极!”
狐媚姬说到激愤处,一记粉拳狠狠的砸在榻中的桌几上,震的整张贵妃榻都摇晃了起来,震的我的心中更是如桌几一样发出了一阵闷闷的轰响声,如心房碎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