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恰在这时,内室的门“轰”的一声被推了开来,从嘉怒容满面的出现在门后。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狐媚姬已一头扑了过去。她衣衫不整的扑倒在从嘉的怀中,哭的甚是悲切,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道:“皇上,皇上,您要臣妾……要臣妾如何有脸活下去啊?虞公子……虞公子他……他要除掉我身上的衣服,他……您可要为我做主啊,皇上!”
这一听,我终于算是听出其中的味儿了。我怒不可揭想也没想的冲将过去,揪住她的后衣领道:“贱人,你敢设计害我?亏我还一再容你,你竟如此卑鄙无耻,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害我?”
狐媚姬一副受尽凌辱的样子,挣扎着哭嚎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啊,臣妾冤枉啊!刚才您也是亲眼所见,臣妾又怎会拿名节之事来开玩笑呢?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我气的恨不能将她那张嘴给撕了,却又不能当着从嘉的面做的太过份,只得在他扶住狐媚姬的时候放开了她。她,终究是他的“妻子”啊!
放开狐媚姬后,我紧张的盯着从嘉的眼睛,澄清道:“从嘉,你不要信她,她诡计多端,这明摆是故意陷害啊!”
“陷害?难道一个接着一个,都是在陷害你吗?那究竟是你得罪了他们,还是他们得罪了你呢?”从嘉眼神冷冽,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我却分明能听出他其中的怒意。
心顿时好痛,如刀剜一般的痛,痛得我差点跌坐到地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让我看不清从嘉的脸,却让我更加的痛不欲生。他是口口声声说对我有情的人啊,此刻怎么会如此的不相信我呢?相爱的两个人最重要的不是信任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啊,你怎么能这样的冷言讽刺我呢?我左手搂紧怀中的小逸逸,右手拉住从嘉的衣袖,紧紧的不肯放松。看着这张模糊不清的脸,抿了抿唇,我努力笑着让自己冷静。我小心翼翼的轻轻问道:“从嘉,你可信我?”
若你愿信我,我就立刻道出我女子的身份,也愿意将这所有的一切说与你听;可你若不信我,我就算说了,又有何用?我摒住呼吸,如履薄冰般等待着他的答案,真希望他能点点头,说一声信我。
谁知他缓缓抬起手拂去我拉住他衣袖的手,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淡漠开口道:“信与不信,是取决于你,而并非在于我。你随那人突然失踪,我不怪你,我知你一定有难言的苦衷,就派人四处寻你,下令不论是谁,只要见到你,就算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你带回皇宫。可是十天了,整整十天你都音讯全无。好不容易等到你回来了,你却对我不闻不问的来到了这里。”
他忽又转过身来看着我,又道:“我那时就在画堂中等你啊,可你却……你却……也罢,这些我都无所谓,只要能见到你就好。可是当我不顾一切赶来这里时,你却又……”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眼眶发红,语气凝咽的接着道:“你只要我信你,可你又是如何取信于我的呢?”
如果我解释,还会有用吗?看他的样子,比我还痛,比我还伤,我要说什么?他不是不信我,而是他已经选择不愿信我了!
我用尽所有的力气一丝不苟的看着他,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任由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滴,滴入我无语的嘴里,心也跟着渐渐苦涩。
他瘦了!短短十天,他竟消瘦的如此厉害。眼里的血丝,明显的道出他这些天的睡眠不足;脸色也暗淡了不少,是没有吃好吗?略略泛白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你也不想将话说的太狠了吧?还有那微乱的发髻和布满褶皱的锦袍,你有多久没有好好整理自己了?你就算自己不想动,也要让服侍你的人替你好好整理一番啊……又或是,我该问,你有多久没理你最关注最在意的朝政了?这些,都是因为我吗?
从嘉也深情的看着我,却也什么都不再说了。相互凝视中,心中的结也正快要软化之时,狐媚姬又不失时宜的扑向了从嘉的怀中,哭喊道:“皇上,你可要为臣妾作主啊,臣妾受此大辱,简直生不如死啊!”
我目光一窒,却仍不想离开从嘉的眉眼,心里却好想回狐媚姬一句:你怎么不现在就去死啊?
可当我看到从嘉颤着双睫移开眼去,轻轻拍着狐媚姬的背部轻轻哄着她的样子时,我立马蒙了。眼前一片朦胧,耳边只听到他轻哄狐媚姬的声音:“好,你不要哭,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一定不会让你再受委屈……”
委屈?她受了什么委屈了?你又要如何还她公道?她的委屈来自于我,只有我走开,你才能还她公道吧?想着,我的双腿一步步向前迈去,如灌了铅一般的沉重无比。眼泪就算模糊了我的眼,也模糊不了我爱你的心啊!而心就算再痛,我也仍能坚持着不会让你难做。
一切皆可解,只要我走就是了!
“伊人如花,画堂辛夷。你若就此离去,从此,我再不进画堂,再不赏辛夷!”与从嘉擦身而过时,他的泪水也终于落下。他一字一句的说着,却没有伸手拉我,怀中也仍抱着狐媚姬,未曾放松。
顿了下,我驻足凝视他的双眸,而他亦在看我。一瞬间的不忍,终是又断送在狐媚姬恨恨看向我的眼神里。我忍痛迈开脚步往殿外走去,没有再迟疑,口中只轻轻留下一句道:“春花秋月情不灭,一江春水还复流!从嘉,你好好过你的生活吧,也许有一天,我会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