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妃看我一眼,用请求的语气对钱弘俶道:“臣妾想请这位公子给王儿取个名字,不知王上允不允?”
钱弘俶听后一笑,扶着俞妃转向我道:“青影是你母子二人的救命恩人,给王儿取名自是理所应当。/青影,你就给王儿取个名字吧。”
皇室子女的名字,一般都是由皇家长辈或朝中专门机构拟定千挑万选出来的,可不是谁都能随口说说的,外人更是少有这份“殊荣”。我虽不是太在意这些,但总也不能太过随意的破坏了这有史以来的大规矩,可是钱弘俶和俞妃都这么说了,我也不能不识好歹的一口回绝了啊。可是要取个什么名字呢?我心里可一点儿底也没有。
思前想后,我打了个太极,说道:“王上,青影无才,不敢班门弄斧,不如王上替青影拿个主意吧?”
谁知钱弘俶不上道,他摆摆手道:“青影,你又来了,本王不是拘小节之人,也信得过你,你就不用自谦了吧。”
我目瞪口呆,不知如何续好。看着眼前这张粉嘟嘟圆乎乎的小脸,突然发现他竟扯着嘴巴冲我若有似无的笑了一下,顿时,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从我心中缓缓升起。自他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对延寿大师的所有自责就已经烟消云散,从此尽释了吧?
从此尽释?!我恍然一笑,重又看向钱弘俶道:“王上,青影想了一个名字,只是我想只作王子的小字而已,不知王上可否答应?”
钱弘俶笑着应道:“青影如此说,本王哪有不应之理?究竟是何名字,本王倒是急切的想要听听呢。”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轻启双唇道:“从释!”
“从释,从释,好小字,好小字啊!青影,本王谢谢你了。”钱弘俶重复了两遍,捋须笑了起来。
“妾身多谢公子赐名!”
俞妃说着,就要行礼,却被我抬手制止道:“娘娘身子还弱,理应多休养才是,在下又怎敢受娘娘大礼的呢?当真受之有愧啊。王子还小,娘娘以后辛苦的地方多的是,还请多多保重身体啊!”
俞妃含泪起身,又抱过小从释递到我手中道:“公子淡泊,妾身也就随意了。既然公子喜爱从释,就请抱上一抱吧,也算是谢了公子的大恩了。”
可以抱吗?我心里虽犯犹豫,双手却已伸了出去,笨拙的左摆右弄,最终仍不知用了什么动作僵硬的将小从释抱入了怀中。看着怀抱中这个紧闭双眼,又不时吧唧一下小嘴的孩子,我不禁有些眼涩。
大师,你用你最后的生命成就了我今天的法力,谢谢你!如今你为了让我释然,又召唤我至此,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真的谢谢你!大师,我明日就要离开杭州了,你一定要好好长大,总有一日,我会再回来看你的。
轻吸了一下鼻子,忍住悬然若泣的眼泪,我将小从释交到俞妃的手中,向她夫妇二人告辞道:“王上,娘娘,青影就此别过,他日有缘,我一定会再回来看望各位。再会!”说着,我又抱拳向四周绕了绕,就当是跟所有人道别了。
钱弘俶见我去意已决,也只好和俞妃一起携百官向我道别。
又看了一眼小从释,我在心里也跟他道了声“再会了,大师”,便起步按来时路径向王宫大门行去。
就在快要步出宫门的时候,我忽然看到角落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翘首频频往我这边看来。正欲出声打招呼,却见翠儿向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招了招手让我过去。
我疑惑着向她走去,还刻意的避开了周边侍卫的耳目。
见我到来,翠儿有些不自然的轻声问道:“公子,你这便要走了吗?”
我点点头,没有直说,只问她道:“你家小姐身体还好吧?”
翠儿呼吸一窒,眼中含泪的道:“公子,小姐她身体还好,只是她……她要我将这个交给你,说是做个纪念也好。”
她将手中用锦帕裹着的一块又硬又凉的圆形物体交到我手中,又道:“刚才小姐听到你念的佛经了,只可惜不能出房相见。她说你可能不久就要离开杭州城了,她不能送你,就叫我在宫门口等你,将这块她从小戴在身边的玉佩交给你。虞公子,你真的不管我们小姐……就走了吗?”
“翠儿,你不用担心,我会等到明日早上,确认了你家小姐和王上没事之后,再行离开。那妖法一般会在夜间发作,所以你们不用担心。还有,帮我转告你家小姐,我不便面辞,他日有缘,我一定会再来看她的。”玉佩?我直觉是那块她戴在腰间的玉佩,但既然她说是留作纪念,我也不好不收。王宫人杂,我又不便打开,便只看了上眼就放入了袖中。
翠儿撇着嘴点了点头,两滴眼泪随着她点头的刹那落了下来。
我摇了摇头,又不便帮她擦泪,就只好更放柔了声音道:“好了,翠儿,我要走了,你不要哭,别让人看见了不好。”
翠儿应了声,赶忙擦去了眼泪,轻声道:“那公子慢走,他日别忘了来看我们小姐啊!”
“好,我一定会的,你也保重!”皇宫重地不宜久留,我摆了摆手,迈步走开了。这样的会面,虽也平常,但若是被有心人看到,又“顺便”给误会了,我自己倒无所谓,只是长居在这深宫里的黄薇薇怕就不好受了。
出了王宫,我竟然看到天狼带着小逸逸已经在等我了。
原来刚才那佛经诵的全杭州人都听到了,而且无不动容。天狼和小逸逸一听,便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