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色古香的茶楼里,布置的典雅别致又不失豪华。( 千千)
墙上随处可见的笔墨瑰宝,即可看出这家店主人极爱书法诗文,看来也是个风雅之士!角落里错落摆放的盆栽花卉,更显示出主人雅致至极。
更有甚者,我看到角落里竟摆放了一架古筝,想来是给客人兴起之时弹奏助兴用的,这应该和现代西餐厅里摆放着的钢琴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吧。
我四下打量着这间茶楼,生意极好,吟诗诵对之音时而有听,却并无大声喧哗之人,看来南唐的确是以喜文弄墨的文人居多啊。
呵呵,我虽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之人,却也自认为是个附庸风雅之士吧,这样的氛围,我喜欢!
观望中,从嘉已带我来到楼上一临窗处。
刚坐下,就有一个灰色半打装束的小二走过来,一边殷勤的擦着桌子,一边问道:“客官,您几位要来点什么?”
这个我不懂,又没有菜单可以点,便下意识的看向从嘉。
从嘉微微一笑,以东道主的姿态熟练的说了句:“就上两杯你们这儿最好的茶,顺便来几样点心吧。”
这时,又有四个人紧跟着我们上得楼来,不远不近的坐在了邻桌的座上。虽然他们一直都不曾看向我们,但坐的位置却是不偏不倚的将从嘉护在了正中心。无形中,有一股不寻常的气息溢了出来。
从嘉像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们,仍微微的笑着看我,指着窗外说一些金陵中发生的趣事。
我倏然想到,从嘉抚琴的画舫中,我分明看到不只一个人影的啊,莫非就是他们几个?
当下,我也装作不知的样子,兴致勃勃的听着从嘉说的趣事,不时的还附和上几句。
闲谈中,小二已麻利的将茶水及点心端了上来,并道声:“客官请慢用!”
轻轻揭开青花瓷杯盖,随着一道徐徐升腾而起的轻烟,一股浓郁的茶香扑鼻而来。洁白无瑕的杯中,一撮青翠欲滴的茶叶安静的躺在碧绿而清澈的茶汤中,缓缓绽放着。轻吹一口气,清雅的茶香更甚,那细长润泽的的嫩芽在汤水中柔柔的翻动着,如一个个纤丽少女的曼妙舞姿,美到了诗画里。
浅尝一口,滋味醇厚,略带苦涩,却回味甘甜,齿颊留香,令人热泪盈眶。
一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荡漾在体内。当然,热泪盈眶只是我的个人感受。
我抬起头,颤抖着嘴唇道:“是雨花茶!”说着,一滴泪悄然滑落至杯中。有多久,没尝过这味道了?
从嘉愣了下,举手轻轻拂去我的泪水道:“是趁着清明前刚刚摘下来的雨花茶,的确是茶中佳品!你若喜欢,我回头送你一大包,又何必感动如斯?”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忽然感觉下巴碰到了一种毛茸茸的东西。看过去,原来是小逸逸的爪子。只见小逸逸眼露怜惜的看着我的眼睛,略有沮丧的伸着前爪发呆。
感受到我的目光后,它收回视线,将伸出的前爪也缓缓的缩将回去。
它刚才不是想要帮我擦眼泪的吧?心中忽的一阵感动,搂紧它,将脸颊轻轻的贴在它毛茸茸的脸上,一种温暖传了过来。真是对不起,刚才只顾着与从嘉在一起的感受,忘了你的存在,下次我会注意的。
无意中看到从嘉微变的脸色,我淡淡的笑着道:“小弟离家已有一年多了,这茶有我家乡的味道。”
从嘉眼中掠过一丝讶异,优雅的提起水壶往我的杯中加了些开水,道:“雨花茶,因盛产于雨花台而得此名,乃绿茶茶品中罕有的珍品,而这明前雨花则更是茶中上品。只不知贤弟的家乡又跟此茶有何关联呢?”
我一怔,竟有些接不上话来。本想说,都是地属江南,茶叶之味自是大差不差,可我先前又偏偏一口报出“雨花茶”之名,这倒叫我如何是好?
许是看到我为难的神色,从嘉轻笑出声道:“既然喜欢,就多饮些吧!”
我感激的笑笑,半找话题,半打听的问道:“从嘉兄可知都城这几年,可有发生什么大事?”
从嘉略微思索了下,道:“不知贤弟指的是何等大事?”
“比如说天灾或人祸之类的。”我不假思索道。
“哦……那前年大饥算不算?”从嘉面露不忍之色道。
“前年大饥过吗?严不严重?”怎么没听师父提起过?
“嗯,时年滴雨未落,民不聊生。不过幸好国主大婚之后,国后请来一位高人,设台作法,求雨成功,这才结束了这场天灾。”从嘉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但我注意到,他在说到“国后”时,眼中充满了感激之色,感激中又似乎蕴含了些许温柔。
“国后?”如果知道有此高人的话,国后为什么不早点请来呢?又为何非要等到大婚之后再请呢?
“国后”而不是“皇后”,“国主”也不是“皇上”,如此听起来别扭,说起来更是拗口啊。唉,真是可怜李煜一代“千古词帝”了!在历史中,他只能被迫称为“国主”,从没在真正意义上当过一天皇上,却又能在“词”中被称之为帝,幸哉?不幸哉?
记得师父曾经说过,多年前当朝二王子和前国后的相继去世都跟那妖孽有关,那前年的那场天灾又会不会跟那妖孽也有关呢?如果有关的话,那可能也会跟现任国后有关了,也许她会知道些什么也说不定呢。但这只是我心里的推测,万万是不能说出来的。
唉,可能是“宫斗”看多了的缘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