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看书>仙侠修真>情簪江南之火龙先生传>第94章 我没有修炼到家

十一月二十五日,已是天寒地冻,北风呼啸的严冬季节了。

这个冬天,是我入古代以来所遇到的最冷的一个冬天了。

阴沉沉的天空,锁着茫茫的浓雾不肯绽放出一丁点儿的阳光。纵横交错的树枝上铺着一层层薄薄的已凝结成冰的白霜,在寒风中萧瑟的摇摆着,苍凉而坚毅。在这个百花凋零,绿色未几的季节里,梅花就像是一位含笑而立的不屈君子,不争艳与群芳,不同流于世俗,只默默的独自清高,芬芳暗吐,孤傲艳绝。从嘉爱花也惜花,皇宫中梅花的品种自然也多,单瓣的,重瓣的,绿萼的,朱砂的,黄香的,宫粉的……凡我所知道的,这里都有。当然,我不知道的,这里也有。

可今年,他已全无心思欣赏这些分外美丽的梅花了。刚才他还命人传来口信,说晚上有事,不能过来陪我一同用膳了。我没问什么事,只要传话的小太监带话给他:“皇上这几天胃不好,一定要记得按时用膳,要多喝温水,莫太累!”

前几日,梁迥入宫,又劝从嘉将仲寓送出金陵城去觐见赵匡胤,亦言早日投降可保金陵安然,城中百姓无恙。期限至二十六日,若不见降,二十七日必将攻城,届时福祸自担。这是梁迥自六月润州降宋后第三次入金陵了,也是十月金陵被困后曹彬第七次派人入宫前来劝降了。

从嘉虽表面冷淡,但爱子心切,又怎么会真舍得将仲寓一个人送出城去?他就算是自己单刀赴东京,也不会让仲寓孤身犯险的。 看来,赵匡胤是打错算盘用错计了。所以但凡有宋使前来,从嘉均以礼相待,却浅笑拒曰:“背城一战,死又何惜?社稷不保,何颜以存?”

自去年起,他日不思食,夜不成寐,整日研思战况调兵遣将,还缩衣节食,呼吁全民抗宋。南唐官民也都积极响应,为官者捐官饷,百姓者捐食粮,有力者出人,无力者捐钱,举国上下,一心抗宋。金陵城中,百姓早已饥不裹腹,可依然同心同力。可惜唐宋悬殊日益拉大,如今也已落得个诸城尽陷,只孤余金陵被围之窘境了。若宋军初时即攻城,则十月就已城破国亡,但曹彬却只是屡次派人劝降,除了围城之外并无其他异样动静。

从嘉口中不说,可心里一直清楚,如此情势,南唐迟早被灭。金陵被围之前,他曾遣徐铉带丰厚贡礼北上向赵匡胤求和,但被拒。徐铉面对赵匡胤的强硬态度不禁抢言:“江南李煜无罪,陛下师出无名。李煜如地,陛下如天,李煜待陛下从来如儿子侍奉父亲般忠诚,父亲又怎么能讨伐儿子?”没想到赵匡胤严辞相向:“既是如子如父,就应该归于一家才是!”于是,徐铉只得无功而返。金陵被困时,从嘉见曹彬这种做法,便侥幸的认为事情仍有缓和的余地,便又遣徐铉入宋请求缓兵,奈何又被拒。但徐铉这一次是有备而来,据理力争,雄辩滔滔。赵匡胤恼羞成怒,按剑斥道:“不须多言!江南亦有何罪,但天下一家,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徐铉惶恐而归,并如实告之于从嘉。从嘉闻言,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李唐终将败于我手,他日朕要以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啊?”

思及此,我不禁抚梅轻叹:“天下归宋,天数也,从嘉你又何必强求?若能不伤及无辜,降了又何妨?护城之旦夕,不如护他人之性命于一生。若为一己之私,伤了这许多人命,你又于心何忍?唉,你几时能明白?”

“住口,你竟敢出此妖言蛊惑皇上,不战而降乃兵家之大忌!为国捐躯,死而后已,堂堂男儿,岂可苟活?”我缓缓转身,只见陈乔站在从嘉身边厉声喝斥完我后,又转向从嘉拱手诚谏道:“什么天数之论,分明是妇人胆怯之言,陛下切莫听信啊。背城一战,已势在必行啊!”

从嘉一言不发,亦无视于陈乔的忠谏,只静静的看着我,我亦静静回视。其实,我并不是不知道他会听到我的“自言自语”,而是我既不便言明,就只好假装与花儿倾诉将心中所想转而告之于他,也希望他能明白到我的一番苦心。一旁的陈乔冷厉的瞟了我一眼,又恨恨的转头对从嘉跪道:“陛下,臣愿请兵守城,誓与金陵共存亡,望陛下恩准!”

“陈卿家快快起身。”从嘉移目看向这个一向说一不二的陈侍郎,伸手拉住他的双手,想要拉他起身。

可陈乔倔强如斯,拒不从命:“陛下若不答应,臣愿长跪不起。”

从嘉本是用力拉着陈乔的手,见陈乔爱国之心如此坚定,便渐渐的卸了力量改成了握在手中。他目注陈乔,眼中慢慢凝结了一层薄雾,声音也已微微哽咽:“陈爱卿,你先起来再说。”

陈乔双肩微颤,浑身僵了僵,终是没有起身。

从嘉不以为忤,反而感动尤甚,泪水不禁夺眶而出:“陈爱卿,你容朕再考虑一天如何?朕明日必将给你答复。”

陈乔双腿颤抖着站起身,已是老泪纵横,涕不成言。

我转过身,提袖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去看他们。陈乔没有错,从嘉也没有错,他们虽与我的思想、认知都不同,但我却能感同身受。国之将亡,何去何从?是誓死一战,还是身背“亡国奴”的称号过一辈子?若我是他们,或许也会选择挥杆抗敌浴血奋战,但眼下,我与从嘉又有着另外的顾虑,这千万人命何以漠视?枉顾他人生死,我实在做不出来,我想从嘉亦如是,所以他才会那般煎熬吧?

翌日,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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