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轻响,皮衣男一指刺空,将宝宝床毁了半边,碎木尽成粉屑。女子抢先一步,将雷雷扔上了卧房另一边的五斗橱,轻柔的劲力仿佛有只无形的大手在托着襁褓。没有引发半点震荡。
雷雷冷不丁换了个地方躺着,既不哭也不闹,小脑袋歪着,充当这场战斗的唯一旁观者。五斗橱上杂物颇多。离襁褓不远有把明晃晃的剪刀,刀尖正对小家伙的脑袋,看上去颇为危险。
皮衣男连番抢攻,想要冲开女子的防御,却始终无法如愿。陡然间吸了口长气,低声喝道:“秘法:武魄入煞!”
他的分身应声有了变化,原本半透明的躯体迅速被一股血气填充,变得高大狰狞,力量猛增。不出几个回合,就将女子分身撕成了两半!
女子眼看着皮衣男变异后的分身向自己猛扑过来。脸色微变。
见对方被拖住,皮衣男微微扯动嘴角,大步走向五斗橱。女子情急拼命,不顾分身威胁,向他后心遥遥劈出一掌。
“秘法:爆空掌!”
皮衣男不敢托大。回身双拳齐出,接下这记远程攻击。腾腾腾连退几步,撞上五斗橱,自知全然化解了攻势,不由狞笑。
他正要转身加害婴儿,颈后突然一凉,被某个冰冷的物件直捅了进去。第一节颈椎当即截断。
笑容在皮衣男脸上僵住,在他倒下的同时,变异分身也颤了颤,像破裂的肥皂泡一样分解消失。
那女子看到皮衣男颈后赫然插着原先放在五斗橱上的那把剪刀,大大吃了一惊,眼中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第一节颈椎是比心脏更致命的部位。就算皮衣男再强一倍,伤到这里也活不下来。可自己明明记得,之前剪刀刀尖并没有冲着外面,怎么就那么巧……
浴室的水声停了。
那女子顾不得多想,匆匆擦干净剪刀和地上的血迹。将皮衣男的尸身扛起,离去时将大门轻轻合上。
“宝宝啊,有没有想妈妈?妈妈这么一会儿就想你了,你的混蛋爸爸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谢芳用干毛巾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回答她的是“噗”的一声,雷雷在卧房里放了个屁。
“我们是乖宝宝,可不要学爸爸那么粗鲁……”谢芳笑着推开卧房的门,然后惊呆。
整个房间已经全毁了,枕头套破了,鹅毛纷纷扬扬,像下雪一样落得到处都是。雷雷正睡在唯一完好的五斗橱上面,津津有味地吮着自己的拳头。
接到电话后,雷天鸣火急火燎驱车赶了回来,看到卧房的现状,也不禁傻了眼。
“你在洗澡的时候,什么动静都没听到吗?”他问妻子。
“没有啊,除了洗完以后,听到宝宝放了个屁,别的什么都没了。”谢芳显得惊魂不定。
“总不能一个屁炸成了这样,难道闹鬼了?要是仇家干的,光砍床不砍人算什么意思?”雷天鸣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一拍大腿下了决定。
“别管了,搬家!”
三天后,一家人搬到了市郊。雷天鸣早买下了这里的老别墅,本打算给老婆一个惊喜,如今刚装修了一半,就不得不提前搬来。还顺便被谢芳揪着耳朵审了半天私房钱的由来,个中滋味实在是苦不堪言。
也许是“闹鬼”后遗症在作祟,向来不怎么哭的雷雷自从搬到这里,就开始了没日没夜的嚎啕。人虽然小,嗓门却是中气十足,出奇的宏亮。夫妻俩连着几天没睡好觉,黑眼圈对黑眼圈,都有了快要晕倒的冲动。
“小崽子是不是水土不服?要不咱们再搬回去?”雷天鸣实在是无计可施,平时连砍人都直打呵欠,恨不得在火拼现场补觉。
谢芳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客厅蹑手蹑脚跑到卧室一看,雷家现任祖宗在床上四仰八叉,呼呼睡得正香。
“雷雷好像喜欢一个人呆着。”谢芳对同样踮着脚走进来的雷天鸣道。
“那就分房睡吧,咱们撤,反正房间多!”雷天鸣傻乎乎地点头。
当晚,首次跟儿子分开睡的谢芳终于安安稳稳进入梦乡,身边的雷天鸣早就打呼打得地动山摇。
夫妻俩让出的主卧室里,一个小小的身影爬出摇篮,滚落到厚实的地毯上。
他还是太虚弱,过了一会,才能摇摇晃晃地直立站起,到大床下面拖出了一条谢芳怎么也找不着的玫红色真丝胸罩。
“我……我不会放弃!”
站到房间的死角处,小小的身影双手各执胸罩的左右肩带,顶着大脑袋开始一次次笨拙跳起,正跳绳、反跳绳、花式跳绳……
风声呼呼,胸罩翻转。
为独自过夜穿上的纸尿裤早已扔到一边,肚兜上的卡通小熊忠诚守护着这场肆意挥洒汗水的锻炼,窗外透入的月色拉长了桌上奶瓶的影子,它们也同样在默默聆听他无声的怒吼。
就算是婴儿,他也要做史上最强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