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高照,小风习习。
中州南隅的万灵宗某处河边,两个穿着平角大裤衩的少年正躺在摇椅上惬意地喝着元泱果果汁,头上有一把巨大的遮阳伞。在两个少年的旁边,围着一圈女子,正在给他们捶腿揉肩,几人脸上期期艾艾,一旁还有两个被揍的鼻青眼肿的少年正在给他们捏脚,脸上虽有怨色,却是一言也不敢发。
而在河边的沙滩上,两排列队整齐的、大多数都鼻青眼肿的年轻人站在那里,听着他们面前的一个正慷慨激昂地喷着口水的青年煽情忘我的演讲。
“你们说是不是?我早就说过,欺负我没有什么好下场,我兄弟要是过来了你们一个个都得趴下,你们竟然还敢当面嘲笑我,现在老实了是不是?所以说你们这些人就是皮痒了欠揍,还有那个谁,对,就是你个死胖子,我记得这两年来你把我打晕过十三四次,后来我被抬到残障区的时候你还笑我,把我身上仅存的几颗灵气丹在我眼睁睁地注视下拿走了,过来一下,咱们好好谈谈!”
这名慷慨激昂的演讲者正是内院的名嘴书生秀。
于是,那名被点名的微胖少年战战兢兢地走出列队,口中不停哀求,被书生秀又拖又拽地带到一处假山后面。
惨叫声随之传来。
半柱香后,书生秀拖着已经被他暴打晕过去的微胖少年,洋洋得意的走出来,脸上充满快慰,接着把少年扔在一处染满血的草坪上。
草坪上已经堆满了人,大约二十几个,横七竖八地躺着,全部鼻青眼肿,有的人大腿还被特意盘踞在脖颈上,模样惨烈。
躺在遮阳伞下的一名肥胖的苹果脸少年掀开盖在眼上的元漾果切片对躺在他旁边的少年说:“赵阳,你说书生会不会心理扭曲了啊,这都打了一上午了,还没心理平衡?”
赵阳打着哈欠,一脚踹开正在给他捏脚的少年,起身说道:“你昨天不也是揍到手软才停手?书生估计给憋坏了。这些供奉们可都是宗门选出的天才,这们这样打了三天了,我担心长老们会怪罪呀。”
一群人汗然,因为他们都知道,被赵阳一锤头差点打死的几名大供奉现在全都躺进了残障区,生死不明,宗主不仅没有怪罪,反而是按照他的意思废除了贡品营制度,而他现在竟然还担心起了一些不起眼的弟子。
头顶的天空上,传来一声奇怪的禽鸣,赵阳远远望去,发现是一只从来也没见过的灵鹤,也不知道是哪位长老的传递信使还是坐骑,想到还没吃过灵兽的肉,赵阳便心生一计,想要拉着龙小五去把长老才能拥有的灵兽抓来一只烤了。
此时,在万灵宗偏僻的残障区里面,从三号营到九号营的七个大供正奉躺在由散灵石制成的疗伤床上静养,此时他们全部惊醒,因为他们听到了有人倒地的声音。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出来!”
蒙宇大喝,相对于其他人脸上的迷茫和余惊未定,两天前蒙宇就已经醒来,他体内经脉被赵阳的弥天之锤砸得寸寸断裂,骨头也碎裂多处,幸好筑基台并没有被打碎,不然他宁愿选择死也不愿苟活于世。他乃是修真大家族的直系子弟,自小诸多光环加身,从来也没受到过这样重的伤。
一个身穿带帽黑袍的面容稍显憔悴的男子出现在病房门前,身上黑气弥漫。男子身形瘦长,血肉干枯,皮包骨头,一道道黑青色的大筋跳动着,就像无数的小黑蛇钻在他体内律动一样,让人恶心。
“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这不是你该进的地方,滚出去!”蒙宇向来人大喝。
其余几大供奉艰难地抬起头望着来人,蓑衣中年哼了一声,道:“史云生,你莫不是趁此机会来杀我们的吧?我们虽然肉身不能动弹,但是筑基台却未碎,凭你一个小喽啰也想趁人之危?给老子滚!”
身上缠满绷带的巫婆道:“反正我们几个也是无聊,拿他耍耍也是可以,桀桀。”
巫婆说着从口中吐出一团红火焰,然而,火焰才刚一出来就“啵”的一声倏然湮灭。
“嗯?”几大供奉心惊。
史云生收回了有些干枯的手掌,他缓缓扯下将自己遮挡在黑暗中的黑色帽檐,露出了一张丑陋可怖的脸,他的脸色很差,老皮紧皱,眼窝凹陷,两腮因为过于削瘦而显得颚骨突出。
“这就是本来的外院第一人?可惜可惜啊,未想到才两年就堕落成这样,记得他刚进内院的时候还是相貌堂堂,没想到竟然是个受虐狂,不要命地修炼就只为了供我们几个供奉吸取修为,现在再看看你,还真是恶心,送给我我都不要!”那俊美青年说道,说完便看着一旁的面若桃花的少年,露出会心一笑。
史云生嗓音沧桑而沙哑,呵呵笑了两声,露出两排凸出的洁白獠牙道:“本来是想将你们全部都养到筑基期大圆满濒临结丹再动手的,没想到又被那个该死的赵阳破坏了我的计划,不过还好,你们的筑基台还没有损毁。”
“你什么意思?一个废物也赶来袭击我等,你就不怕被长老发现将你击杀?”
史云生口中发出无比奸邪的喘息声,像是恶魔在大笑,同一时间,躺在散灵石床上的几个大供奉全部身上冒出黑气,黑色莲花朵朵冒出,几人大惊失色,全部抽搐起来,发现自己无法再控制自己真气逆行,真是像是士兵得了将军的命令一样蜂拥收缩进筑基台内,筑基台发出隐隐黑气,开始出现数道裂纹,显出即将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