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鬼船
忽然,那怪船船首所雕恶兽,兽口中火光一闪,同时一声震天价的巨响,倭寇船旁水面上嘭的一声巨响,接着激起了四五丈高的水花。水花落将下来,兜头盖脑的将众倭寇溅的如落汤鸡一般。
宫本一郎和秋野正幸这才知道,对方的火炮比自己的火炮要厉害的多,方才那一炮,瞧情势只不过是示威罢了,但对方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还真不好猜测。
便在他这一思忖间,那船离他们已近十丈,忽见怪船上飘出一个黑影,宛若一头巨大的黑鸟向他们飞了过来。宫本忙拔刀招乎众倭寇注意。
那黑鸟一飞临他们上空,竟快若这风雨中的闪电,向他们落下来。人还未落,一道白光直向宫本射去。宫本一郎猛觉寒气逼人,就地一滚避了过去。只“砰”的一声,木屑四溅,船板竟被那道白光射穿了一个洞。
众人已看清,那不是什么黑鸟,而是一个发白如雪,身披镶着耀目金边的黑披风的人。倦伏一旁的谢雪痕一见这人,顿时喜出望外,脱口叫道:“凤鸣!”这人正是幽冥城主凤鸣。
凤鸣凝目去看谢雪痕,心中如遭重击,狠吃了一惊,不知谢雪痕中了什么毒,竟被摧残成如此模样。
宫本一郎向众倭寇喝道:“杀。”众倭寇挥刀向凤鸣围攻过来。众倭寇虽说个个凶悍,武功也不弱,但在凤鸣的面前,显得甚是不济。凤鸣的展起寒冰掌,在刀锋中倏忽来去,霎时间掌毙十多人。这时那艘怪船也靠了过来,从船上涌出无数灰衣人,甩出长索搭上倭船,如蝼蚁一般溜了下来。
宫本一郎和秋野正幸见那些白衣人非但人数众多,而且身手也是个个矫健,情知今日已无胜局,二人对望一眼,命众倭寇砸沉倭船,然后解下小船自行逃命而去。
凤鸣抱起谢雪痕,行向那艘怪船。谢雪痕大喜过望之下,虽有千言万语,但却都化成了无声的哽咽。凤鸣走到船舷,正要跃上那艘怪船,谢雪痕哭道:“求你救救舱里的姐妹和小孩,她们比我都可怜。”凤鸣转头向在侧的一个身披镶铜边黑披风的灰衣人点了点头,抱着谢雪痕向那怪船上跃去。
这灰衣人姓程名仑,为幽家七色旗中的灰金旗总掌旗使,专一负责海上事物。他听谢雪痕如此说,忙带领众人向舱下行去,一到舱下忽听哗哗之声,才知众倭寇已凿穿了船底,不禁大骂众倭寇歹毒,忙一面命白旗众人快速救人,一面返回怪船,命船上弟子放出绳索,拖住倭船,以延缓下沉时刻。
忙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将舱内众人全数救出。清点过人数,这些女子小孩竟有一千三百多人,还有救援不及被淹死的有二十多人。
程仑狂怒之下,命将活捉的二十多个倭寇砍去手脚丢进海里,又命炮手向乘小船逃离的倭寇炮轰一阵,这才下令起锚转舵返航。
谢无双把司徒天工的尸骨葬在海边的一棵树下,便在此陪着这座坟墓,整日借酒浇愁。这一日,又来到临海的忘情楼。过不一会,便醉意矇眬,忽见临海凭栏处的一张桌子旁边,坐着一个十八九岁,眉清目秀的文弱书生。
那书生面容憔悴,满目悲凄之色,正望着大海,举杯自酌。谢无双提着酒壶,摇摇愰愰的走了过去,一把扶住凭栏,向那书生道:“兄台在为何事而烦恼呢?”
那书生望着海面上忽起忽落的波浪,面色更加凄苦,悠悠地道:“世上万般哀苦事,无非死别与生离。”
谢无双也望向着大海,苦笑一声道:“你是死别,还是生离?”那书生道:“跟这两样也差不多了。”
谢无双醉醺醺地道:“我知道了,既然不是这两样,那一定是相思了。”
那书生举起杯道:“来,为我们这两个苦命人来干一杯。”谢无双反问道:“诶,你怎么知道我是苦命人?”那书生道:“因为你既不是相思,也不是生离,而是死别。”谢无双道:“为什么?”
那书生道:“如果只是生离,即便是不远万里,也可以赶过去相见,不必在此生不如死。”
谢无双道:“你既然不是死别,又为何不赶过去?”那书生叹了一口气,道:“一言难尽。”谢无双道:“好,干了它。”二人一饮而尽,一起望向那无尽的大海,不知以大海的胸怀能否包容这世间的悲欢离合。
那书生道:“看你在此醉生梦死,那一定是和自己心爱的女人生离死别了。”谢无双举杯一饮而尽,道:“看你在此望眼欲穿,那一定是不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起了。”
那书生叹了口气,道:“能让你如此伤怀,不知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是一个可以为我付出生命的女人。”谢无双泪眼婆娑,顿了顿,问书生道:“能让你如此期盼,不知道她又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那书生幽幽的道:“她是一个可以让我为她付出生命的女人。”
谢无双抹了一把眼泪和鼻涕,说道:“若能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付出生命,那岂不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这一点,你就比我强。”那书生道:“来为我们所心爱的女人,再饮一杯。”二人举杯而尽。
谢无双只觉这酒苦不堪言,把酒坛和酒杯狠狠地摔在地上,疯了一般,嘶吼道:“我她妈的就是一王八蛋,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当下仰天大恸起来。惊得众宾客都停箸,向他瞅了过来。
那书生忙拉住他道:“兄台不必如此,往前的路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