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痕接过黑牌,只觉冰冷沉重,黑牌的正面刻着一个“令”的篆字,背面雕着一个面目狰狞的鬼头,边缘有许多奇异的花纹雕饰。她将令牌系在腰间道:“据我所知,以熊霸天为首的各大门派高手,被化梵音用佛光阵困在了教皇宫西山的密林中,不知子文先生知道了没有?”
“这个我已知道,只不过不知道化梵音的佛法伏魔阵能将他们困多久,也不知他又会怎样处置各派有人众?因此我们不得不防下去。谢姑娘你若是在教皇宫解决了倭寇,便从那里前往西山岭去寻找聂海棠。”
子文心想华梵音能困住各派这么多的高手,不过暗算取巧,绊住他们一时罢了,怎能就此真的将这些人制服,只是不好明着说出来,倘不慎传开,让华梵音听了,面子上不好看。
“你那条狗哪里去了?”谢雪痕左右瞧了瞧,点漆般的黑眼珠注视着子文。
子文不料她竟有此一问,但随即明白,笑了笑道:“你想要它?我送你就是。”说着吹声口哨,那小白狗摇着尾巴从小巷尥着蹶子奔了过来。
“有些人固然该死,但任由这条狗那么侮辱,实在是过了些。”谢雪痕说着,俯身抱起那条雪狐犬向西行去。
子文看着谢雪痕的背影,面上露出了微笑,心中对这个女孩的好感又增加了些。
此时太阳渐已升高,金色的阳光犹如美人的手指抚摸着人们的脸庞。
谢雪痕抱着狗顺着大街一路西行,街上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与城外的拼杀厮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雪痕找了一家饭店走了进去,叫过店伙要了一碗豆花,两个油饼和一个鸡蛋。吃完之后,她将老板叫了过来,从怀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道:“这锭银子除了饭钱外,余下的银子,你帮我养着这条狗,这条狗你喂它什么都可以,但决不允许让它吃肉,要拴紧,更不能让它跑了,否则你可要吃人命官司了。”言毕,起身出店而去。
店老板听这年轻的姑娘说的莫明其妙,一时不置可否,但他决不会想到这条狗会做出吓死人的事。
谢雪痕依照子文所说的路径,一路南行,她轻功已远非普通的江湖豪客可比。
不一时,到了幽冥城南郊。放眼四眺,此处尽是连绵起伏的丛岭,山上古木纵横,层峦叠翠,繁茂的草叶植被使得群山半遮半掩,在金色的阳光辉映下,眼前一片翠绿。这里的山势虽不险峻,却也多有奇峰峭立。谢雪痕远远的看到隐在一座山峰上的宫殿,知道那便是飞碧崖教皇宫了。
她又紧走一阵,到了山脚下的一座牌楼前。但见有不少身着土黄色轻甲的幽家弟子来回巡哨,牌楼内通向山内的石阶上更是两步一岗,五步一哨。站在门口的一条大汉见她走到跟前,气宇轩昂的拱手道:“敢问姑娘可是谢姑娘吧?“
谢雪痕站住脚步,道:“正是。早上有倭寇闯了进来,子文先生让我前来将他们清出去。不知道你们发现他们没有?”那大汉道:“今早确实有人前来通报,说有倭寇闯了进来。我们也因此加强了戒备,但直到此刻为止,却不曾发觉他们的踪迹。”
谢雪痕迟疑了一阵,道:“是这样?不知他们藏到哪里去了?我能否到里面去看看?”那大汉道:“姑娘请便。”
谢雪痕想不到这些幽家弟子在大敌压境的非常时期,这么轻易的便将自己放行。心想:“必是子文早已派人将自己的情况,通报给了守卫在这里的弟子,是以这些弟子没有对自己多加阻挠。”
谢雪痕穿过牌楼,顺着依山凿成的石板大路向东南而行,沿途不断遥望到一群群的衣衫破烂,浑身伤痕累累的人在幽家弟子的皮鞭下做着抬石、伐木、种树、抬水等苦工。这些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个个蓬头垢面,一脸的痛苦凄怆。他们动作稍微慢了一点,那些监工的皮鞭便没头没脑的抽了下来。
谢雪痕看在眼里,忍不住便想上前拔刀相助,但突然她从这些可怜人里面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人竟是当日她和谢无双前往少林寺时,在途中遇到的黄山三煞中的那独眼汉子。若不是他这只独眼,谢雪痕还真有点认不出他了。
她方始明白这些人便是被幽家弟子,强服了地狱行刑丹的平日作恶多端的人,心想:“此事暂时不管也罢,而且我还有要事在身。”当下,不再停留,展开身形,一阵疾掠,不觉到了尽头的一道宽有两丈的石阶前。谢雪痕知是到了教皇宫所在的飞碧崖,于是拾级而上,不一会便倒了崖顶。
崖顶是一片长方形的广阔场地,瞧形状,这片场地是被人工生生的开凿而成,地上铺着平整的青石板,中间放着三尊巨大的铜鼎,周边以汉白玉石栏相围,场外尽是参天的古树,正北便是被树林围拢的教皇宫,露出了一片绿色鱼鳞般的琉璃瓦顶,在阳光的照射下与周围树木的绿叶交织成了一片碧光。
飞檐上的金龙活灵活现有耸身欲飞之势。重檐下数十根三人合抱粗的红柱上,回旋盘绕着金光闪闪的赤须龙,气势之雄浑,造型之别致,纵是皇宫大内也难望其项背,何况还是建在这孤峰之颠。
谢雪痕正在赞叹,忽见檐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位腰佩长剑,头戴青玉龙头护额,身着青衣的老者。这老者须发尽白,但一双眼睛却是深邃而矍铄。
谢雪痕只觉的心中一凉,不禁倒退了一步,便似被人发现了自己密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