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夏侯君曜没有留,什么都没留。
在郁清尘出宫四个月后,他就那么去了,将一个天大的笑话留给他来背,让世人耻笑他——不过是一个白版皇帝。
开国皇帝遗留延用下来的那块传国玉玺直到现在仍没有找到,就像是上天遁地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将整个凰宫都翻了过来,仍是找不到。
连同他弥留之际照顾的宫人也都一一盘察过,严刑拷打,那些人,宁死都不肯说出一个字,唯今看来,只有她才知道传国宝玺的下落,她从前的宫人已被他控制住,现在,只等她来,然后一切水落石出。
想到这里,易子昭轻轻闭上眸,仰靠在椅背上,他觉得累极了,空前绝后,原来皇帝就是这样的。
(清尘)
怀胎十月生子,是每个母亲的愿望,我也毫不例外,将近产期,诚王爷已把我接回了王府,他实在是不放心我一个人在那里,我也没有再强,乖乖的跟他回了王府。
经过四个月,诚王妃对我的恨意却全然没有消退,只是她已经学乖了,不敢再来找我的麻烦,大家各过各的,井水不犯河水。
如月并不是我的丫鬟,但却一直代替着丫鬟的位置,精心照顾着我,我甚至开始有点欣赏她、喜欢她,她虽是丫鬟的身份,但实际上却是妾室,能这么抛开身份,端正心态的人不可多得,更何况她是忠心的。
山谷中条件那么差,她仍愿意坚持陪我一起度过。
傍晚,偌大空寂的殿里起了凉意,我庸然倚在榻上,等着郎中来给我把脉,这是这些天来必备的检查,一日都不落下。
如月将一袭轻薄的蚕丝锦披风为我披上,“二夫人,您再等会,郎中马上就来。”
我轻轻瞌着眸,没有哼声。
往日里,郎中都会在傍晚之前赶到,今儿个却不知怎么回事,直到太阳落山天色渐黯仍不见人影,派去的人直到现在仍没回来。
如月退到一旁,不时向外翘盼着,像是有什么焦急的事。
再等片刻,人还是没到,我睁开眼道:“为什么今天这么晚?”
见我问话,如月马上变得紧张起来,连忙解释道:“夫人,再等一会罢,说不定是路上耽搁了。”
我久久看着她,不语。
“你有事瞒我?”我问,语声轻慢,脸上表情庸庸懒懒,看似并不介意,凤眸中亦无一丝峰茫,只有浅浅薄凉笑意,却仍能给人威胁的错觉。
觑得我眸中风华,她脸色变得惨白,扑通跪下,“您别动怒,今天王府里有个家养的奴才要生孩子,难产了,稳婆一时没法子,眼看性命攸关,所以奴婢才自作主张,让郎中先去给她瞧瞧,好歹是两条人命啊!”
闻言,我斜睨了她一眼,淡淡的眼神,没有说话。
“夫人……那人是奴婢的亲姐姐。”她终于经不住逼问,道出了实情。
看着她诚惶诚恐的样子,我猝然笑了,苦笑,“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为什么没有跟我说呢?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一坏女人,自私自利,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帮助她们。”
此刻,让我觉得伤心的不是她私自做主让郎中去给她姐姐接生,而是她瞒着我,这样性命攸关的大事,她居然以为我会不答应,谷中一起相处了几个月,没想到,她对我还是这么不了解。
我原以为,她早该了解我才对,可是她却只是怕我,我们之间,没有一丝的主仆情谊,唯有的,只是一层冷冷冰冰的主仆关系。
“不是……”她出口否认,吱唔了半天却只有这两个字,无从辩解,因为是事实,她是一个不善于说谎的女子,善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