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和庞大的人口基数,注定了中国会出现大批的隐形富豪,默默无名的符国鞍便是其中之一。这位与共和国同龄的黎族汉子,刚过而立之年便赚到了人生的第一个100万,此后一直稳扎稳打。唯一的冒险是参与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海南的炒房炒地,凭借对家乡和建筑业的熟悉,在95年房地产泡沫破裂之前全身而退,转战深圳,后一直在广深一带发展,净资产过十亿。虽然钱来得比大多数富人都干净,但他一直信奉“财不露白”,资产很分散,公开露面的只有一家服装厂和一家玩具厂。
符国鞍有两女一儿,都是单名,排行依次是符珐、符远和符垒。77年出生的符垒是家里的第三个孩子,真正的富二代,自记事起就没苦过。虽然家财万贯,但毫无富家子弟的骄娇之气。98年大学毕业后即结婚,和妻子黄千娜在深圳开了一家蝎司,主要做工控领域的生意,每年能赚个两三百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与大多数人想的不同,简越首先认识的不是符国鞍,也不是符垒,而是符珐。07年10月,齐悦贸易接到了一个欧洲的玩具订单,简越在网上搜索时,发现了符珐的名字,觉得很有趣,便打电话联系。去东莞验厂时,碰到了符国鞍,就此认识。09年3月,林弋楠设计新型冷风机时,遇到了技术难题。他懒,又不怎么讨人喜欢,圈子小,于是寻找技术支持的任务落到了简越身上。符珐推荐了弟弟符垒,简越带着林弋楠去深圳拜访,和符垒一见如故。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云越集团的崛起有符垒的一份功劳。
简越在一个别扭的家庭环境中长大,毕业后又被迫从事自己不喜欢的领域,很羡慕符垒。在他的心目中,符垒过的才是他想要的生活,不自觉地与其加强了联系,每次到深圳,都要过去拜访。一来二去,双方迅速熟悉起来,成了真正的朋友。符垒在上海有合作伙伴,基本上每年都要去上海几次,一般都是从深圳飞到上海,然后从上海坐大巴到澄溪,最后从句江飞回深圳。
君子之交淡如水,两人每年也就能见个两三次,但友情一直稳定,而且没有掺杂利益。玩具不是齐悦贸易的主营产品,采购量很小;玩具厂也不是符家的优质资产,符国鞍年过六旬,力不从心,低端产业的利润空间越来越薄,随时都有可能将其转让或关闭。两人交往,仅仅是因为谈得来。
简越早熟,符垒也早熟。符国鞍工作繁忙,没空管儿子,符垒一直是自己管自己,连大学志愿都是自己拿的主意。受家境影响,17岁时谈吐已非常像成年人,性格基本定型。今生的94年6月,高考结束后,他带着女朋友黄千娜出来旅游,逛到了平寺,住在立宇酒店。这是两人首次见面,后来一直有联系,但符垒并没有根本的改变,人生轨迹跟前世基本相同,就是生意做大了一些。由此可见,这家伙骨子里很倔,一旦认准目标,轻易不会改变;也是心高气傲的主,不愿趋炎附势。
可惜有些事不是以符垒的意志为转移的,黎海集团是海南的知名企业,符国鞍浮出水面,想跟少董攀上关系的人数不胜数,更不要说特使的身份。简越断定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孰料赶回办公室时,很惊讶地发现只有符垒。
“就你一个人?”
符垒没好气地说:“你还希望见到谁?”
简越笑道:“一个人更好,免得我要戴面具。千娜怎么没跟你一起?”
符垒说:“她想来,但不方便,怀孕了,妊娠反应很严重。”
简越忙道贺,符垒苦笑:“我还没做好当父亲的准备,本打算过两年才要孩子的。”
简越笑道:“是不是你老丈人担心?”
“没错,我是家里的独子,——有烟没?”
简越从抽屉里拿出一包软中华,丢到茶几上。符垒熟练地撕开,点燃一支开始喷云吐雾,半晌才说:“这段时间真把我憋坏了,我老婆不让抽。越是不让我抽,我越是想抽,不知不觉中烟瘾大了。”
简越忍俊不禁,“少转移话题,现在舒坦了,可以说了吧?”
符垒笑道:“不就是那么回事吗——七年之痒,外加我爸闹的动静有些大,我是家里的独子,主动凑上来的靓妹很多。说起来真搞笑,千垒机电招一个前台,居然有研究生过去应聘。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跟你学习,只从内部招人。”
简越说:“我这是权宜之计,以后还是要从外面招人。——给我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符垒笑道:“谁敢真的跟你对着干啊,你这种超级土豪用钱就可以把他们砸死。”
简越蹙眉道:“我在说正事呢。”
符垒懒洋洋地说:“我就是在说正事,苹宇贸易一口气给海南的供应商下了30多亿的长期订单,并预付了部分货款,于是十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即便没有这件事,十还是更倾向于让你接手海汽。这个世界终究是凭实力说话的,你接手,最起码技术和资金不用愁。”
“海汽的员工呢?”
符垒说:“我出来之前,叶久波说,海汽中低层员工情绪稳定,我们塞进去的人已顺利站稳脚跟,即便老员工全部离职,我们的人加上你的人,也足够维持海汽的正常运转。高层有些麻烦,大部分人都不想走,但很显然你不会让他们留下。他们都是知**,你想过河拆桥比较困难,以后难办。我爸说,他们正在与我们不对付的势力密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