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葬岗是我们这乡下的一处乱坟岗,附近的十里八村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这地方很邪性,大夏天的,即使在正午的太阳底下,这里也是阴凉阴凉的。
听村里最老最老的老人讲,这里埋了不知道多少人,不过没有附近乡村的,都是早年间那些兵荒马乱、饥荒瘟疫、横死冤死的人。好像都几百年的历史了。小时候老人正赶上战乱,亲眼看过村里人把那些死人埋进天葬岗。据说有时挖一个坑,都能挖出好几具尸骨,别看现在天葬岗好像一个坟丘挨着一个坟丘,但天知道每个坟丘下层层叠叠的埋了多少人的尸体,又飘荡着多少冤魂。
从小到大,附近的每个人都不知道听过多少关于天葬岗的恐怖传说。
这地方可以说是一个禁地,大白天的也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地方我听说过,但从没来过,我知道自己的本事,虽然懂得一点阴阳术法,但我既不是佛门的高僧,也不是道家得道的高人,我没法把天下所有的冤魂都超度出苦海,我只能顺其自然的做我的小小阴阳术士。在有可能的情况下帮助一些人或者鬼!
这回来天葬岗是因为有人报案——有人惨死在天葬岗。
报案人是死者的家属,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和一个十六七的男孩。女人和孩子不在现场,她们被吓坏了。现场主要是刑警队的警察和相关工作人员。当然,远远地还有附近村落的几个胆大的村民。
望了一眼那几位伸长脖子村民,我不禁一叹:难道看热闹真的就是人的一种本性?
死者的死状很惨烈。
那名名叫胡老三的汉子自腋下全部埋在土里,裸露在地面的部分已经变成了青紫色,左臂伸直,右臂弯曲,食指在自己的脸上做抠东西状。眼球明显凸出了框外,看起来很瘆人。嘴巴张得大大的,好像还在嘶声惨叫。眼睛,鼻子,耳朵,嘴巴都有明显干涸的血迹,现场地面上除了死者脑后,到处是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刺激着人的大脑神经。
我对调查取证什么的一窍不通,只是在旁边看着工作人员忙忙碌碌,我悄悄地开了阴眼,胡老三的魂魄不在此处,四处很平静。当然这么多人在场我也不可能用出阴阳术士的手段。再说这地方大白天的阴气都这么重,天知道会有什么样的鬼物。
调查,取证,仪器检测,一切做好后,工作人员把胡老三的尸体装入了尸袋。
见没了热闹可看,那些村民一哄而散,比兔子跑的还快。
回到刑警队我一时没有事可干,就在办公室里跟同事一边喝着茶水一边聊天打屁。直到有警员把装有案发现场的各种资料报告的档案袋送来。
我翻了一会,就把档案袋往腋下一夹,去了局长办公室。
老局长依然是笔挺的一身警服,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材料,见我进来他放下手中的材料,微笑道:“怎么样?结果出来了?”
我说:“是!”
我把档案袋放在他办公桌上然后从里面抽出几张我事先放好的照片。
“看这里——”我先拿出一张指着一个位置。照片上是一个极其血腥恐怖的画面:一具怪异的男尸直挺挺的躺在那里,一只手伸直,一手弯曲都好像在自己手指抠这自己的面皮,指甲几乎都剥离了,胸部以上的肌肤呈黑紫色,两眼突出框外,虽然皮肤黑紫,但仍然可以看到七窍一下的大量干涸的血痕,另外尸体的下肢看起来显得十分的怪异,惨白的双腿长长的伸出了裤管,与上身比例极不对称,看着十分的诡异。
之后我又抽出一张照片,是从当事人家中要来的一张生活照,照片里的胡老三背着手,笑的很开心。
“您看,案发现场死者的下肢明显被抻长了。怪异之处还有这——”我又拿出一张照片,是死者的尸检照片,指着死者的脚踝处:“您看这里——”
虽然见过无数的血腥场面,但是看到我指的地方,老局长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照片上死者的两脚踝处明显的各有一处人的手印,从手印的位置方向可以推断出,应该是有一双手曾用力地向下拖拽死者的双脚。
我再抽出一张黑色的x光透视照,胶片上的下肢关节脱离,骨骼多处断裂,全面解释了第一张照片为什么死者的下肢那么怪异。
我把手中剩下的照片都递给了老局长:“这些是案发现场的照片,你看一下。”
照片是从不同角度拍摄的案发现场:死者面色狰狞,两眼凸出框外,手指深深的抓在泥土之中,四下到处都是抓痕,除了脑后,到处是大量血迹,最远的距离竟然有三米左右,从画面上可以想象当时会有多么的血腥惨烈。
“案发现场是当地人忌讳的凶地,只有附近村里几个胆大的村民才敢到现场看热闹,不过就是这几个人也都是离得远远的。所以现场没有被破坏,离死者最近的人为痕迹也离他七八米远,也就是他家属的痕迹。埋人的土层经技术鉴定湿度、密度和其他位置并无差别。离奇的是,埋当事人的土坑里没有任何松散的土,这情形不像是人掉进了土坑,而像是死者本身就埋在土里很多年一般。”
望了望老局长若有所思的脸,我很肯定的说:“综上所诉,我个人以为,这绝对是一起超自然的灵异案件!”
老局长点了下头“看样子又该你们小组出马了,怎么样?有方向吗?”
我想了一下,道:“下午我先到死者的家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