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咱们在去几次,再收手?”王达坐在李然家里,心有不甘的问道。
金悦则是愁眉苦脸的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现在国贸那里一个擦车的都没有了,价格咱们说了算。要是能再干一天,能挣以前两天的钱。”王达见没有人响应,又补了一句,希望把李然和金悦的积极性调动起来。毕竟在利益的驱动下,冒个险还是值得的。
“降点价格,换个地方呢?”李然显然也被王达的话打动了,毕竟没有了竞争对手,不但不用很长时间去挥臂招揽客人,而且价格也可以垄断,想来开车去国贸的有钱人,就是擦一辆车要他20元,他们也是肯给的。不过面对被查抄的威胁李然心中还是害怕。利益和风险一均衡,李然感觉还是放弃国贸的地点,另辟蹊径好。安全,也能多少的挣点钱。
“不是降价的事。”王达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全市的人都知道国贸有擦车工,车脏了的都去那一带找人擦。换个地方,就说把价格降到擦一辆车5元钱,也不会有人擦的。”
王达说的还真是,自从报上刊登了那片国贸惊现擦车工的文章,大多想找人擦车的车主儿,都去国贸瞧瞧。这冷不丁的,随便拿个桶往街上一站,就是把价格降到5元,恐怕一天下来也没有几辆车能停下来叫你擦。
“再去一次,就一次。”王达见李然犹豫不决,赶忙央求着李然,一边说着,一边还用眼角瞟了两下金悦。
“别看我,我可拿不定主意。”金悦见王达的眼角瞟向了自己,连忙摆着手儿,对王达说道。
王达瞪了一眼金悦,心中暗骂道,真是个没用的胆小鬼。
李然犹豫了一下向王达说道:“要不这样,金悦拎着桶在远处等着,你和我到国贸转转,要是有人找擦车的我们就上去搭讪,要是没有就算了。”
“光是转转啊?那擦车布招呼才能有人停车。”王达看了看李然和金悦都默不作声也不往下说了:“好,先瞧瞧去。”
三个人到了国贸,金悦向预先计划的那样子,把桶往地上一放,眼睛瞄这远处的李然和马达。
车一辆辆的驶过,没有一辆停下。更没有司机打听擦车工的信息。就这么过了十几分钟,李然一个没注意,王达忽然跑到了马路牙子上,匆忙的从兜里掏出了一块破布,右手抓着破布的一角,玩了命的,冲着马路上急驶而过的汽车使劲挥舞。
“王达,不能这么大张旗鼓的。”李然一看这个情景,心里有点害怕。
“擦车!擦车!”王达见刚刚挥舞了一两秒,李然就要制止自己,刚忙喊了起来,希望在这短暂的时间招呼下来一个车主擦车。
“你别喊了。”李然一边嚷着,一边冲了上去,想要一把夺下王达手中的烂布。
“擦车喽,擦车啦!”王达见李然冲了过来,喊的更卖力了。
瞬间,李然和王达扭在了一起,一个是攥着对方的胳膊想要夺布,另一个并使了劲的费力挥舞着手中的脏布,高声尖叫:“擦车,擦车。”
王达使劲的想要挣脱李然,由于李然这是已经捏住了他的手腕,王达挥动脏布的频率开始越来越慢,最后他已经无力挥舞手臂了,但嗓子里的声音却是没有被李然阻止,一声声略显嘶哑的尖声,从王达口中pēn_shè出来:“擦车!擦车!#,快来啊,快来擦啊!#+*¥”
两大小伙子有点像是中式撂跤的。又有点像是巴西柔术,或是蒙古摔跤的,在马路的人行道上一会儿是王达跳起脚儿揪住了李然的头发,一会儿是李然锁住了王达的脖子,一会儿是王达用手指插入了李然的鼻孔儿,一会儿是李然脚下个王达使了个绊子。
“擦车#,擦车…………”王达嘴里的声音逐渐减弱,但还是玩了命的叫喊着。
呲啦......王达的手中的布在扭打中被撕成了两条,李然王达同时停下了手,王达沮丧的看着眼中的脏布。最近没有车擦,王达每天一到李然家,就是都是埋头洗手里的这块脏布,本是纯白的布由于擦车本是变成了灰黑色,最近几天王达每天没了命的洗啊搓啊的,布有些褪色了,一些地方又泛出了发旧了的白色。
李然不好意思的看着王达手中的那条布,尴尬的伸出手,递给他自己手里撕拉下来的另半条,解释着说道:“这布不结实了。”
“你们还擦不擦车?”随着声音李然望去,马路边上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那里,笑嘻嘻的看着他和王达,那中年那人的身后停着一辆黑色商务面包车。李然刚一惊喜,却发现那面包车像是才打了蜡似得,在冬末早晨的朝阳下显得锃光瓦亮,闪闪发光。
“擦,擦。”王达喜笑颜开的跑了上去。
“上车,咱们到别的地方擦道:“我们单位又好多车等着擦呢。”
王达一听更加高兴了,猴子似得,嗖的一下子窜进了车后箱。中年男子顺手,呲的一声,拉上了后车厢的推拉门儿。再看王达像是被人运往动物园的动物似得,从玻璃窗探出个头儿来,喜气洋洋的冲着李然喊着:“愣着干什么,快去叫金悦啊!快去啊!”
李然听了王达这么一喊,也管不了安不安全了,拔腿就跑。距离金悦三四米的地方,李然扯开嗓子喊了起来:“快,快,来买卖了。”
金悦咧开了嘴,吃力的拎着一满桶水,跌跌撞撞的奔李然小跑过来,水溅了一地,金悦心疼的看了眼溅到地上的清水,不由得减缓了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