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雪狐从逸王府归來.向牧谣复命.
“那信逸王可看了.”
“回小姐.看了.”尽管在府里做了这么些日的丫环.雪狐仍是一派护卫的作风.说话做事果断干练.
“他如何反应.”
“逸王看了信.笑了.他说.小姐你替人治病.却连自己也病倒了.还说.后日.他要离开京城.希望小姐能在他走后.好好照顾王妃.还有.你自己.”
牧谣挑了挑眉:“他真这样说.那他可有说什么时候回京.”
“逸王的确是这样说的.但并未说他何时回京.”雪狐觉得小姐有些怪怪地.似乎在躲着逸王.
牧谣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不管怎样.至少有几日是见不着他了.
二人正说着话.弄音前來禀道:“主.王妃派了人请您过去一趟.”
牧谣与雪狐皆是一愣.奚若雅这个时候叫她去做什么.
“小姐.让属下陪你去.”雪狐的眼里闪现出杀手的冷厉.
牧谣淡扫了她一眼.摇摇头:“弄音随我去罢.”此去.奚若雅定会给她难堪.雪狐性刚烈见不得她受气.只怕会闹起來.将事情搞得无法收拾.倒是弄音.毕竟曾跟着司徒郁.见了面有些事也好周旋些.
“那小姐可要当心些.有时候女人之间的战争比战场杀敌更险恶.”第一次见到奚若雅.她就对那个高傲得意的女人很是不满.她很是担心心地善良的小姐会吃亏.
“放心.如今她正得宠.沒必要陷害于我.这会儿叫我去.不过是想显显威风.炫耀炫耀罢了.”
牧谣兀自一笑.打从司徒郁弃她而去进了雅园.她就知道会有这样一日.心中早就有了准备.甚至将最糟糕的情形都想到了.所以.等会儿就算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也不会在人前失了态.
雅园.牧谣还是第一次踏入.早就听闻园里繁花似锦.高雅别致.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哪怕细雨蒙蒙中.也能瞧出那份雍容贵气.与奚若雅倒是相配.
当牧谣主仆撑着伞來到奚若雅面前时.她正在凉亭里与巧心、咏儿吃茶聊天.
自从卢玲儿走了.府中的女人就更少了.巧心和咏儿在雅园出入的时间也就更多了.
“妾见过王妃.”牧谣微微施礼.
奚若雅歪着头看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对身旁的春梅道:“沒眼界的东西.还不快些给林侧妃安个椅.她这样儿的贵客可是怠慢不得的.仔细王爷治你的不是.”她嘴里虽骂着春梅.可眼睛却一直盯着牧谣.
沒见到司徒郁.牧谣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对于奚若雅的嘲笑倒丝毫不在意.只是礼貌性地回了话:“王妃说笑了.王爷在意的从來都是王妃您和小世.”
“坐吧.”奚若雅指了指新安好坐椅.酸味十足地道.“你也不必太过谦虚.王爷待你如何.大家伙儿可是有目共睹的.‘存茉堂’在王爷心里意味着什么.王府里的人都是清楚的.连那个地方都赏给了你.你说.还有什么是王爷不能给的.还有谁能超越这份荣宠呢.”这事儿搁在心里很久了.让她一度嫉妒得发疯.今日总算发泄了出來.
不等牧谣接话.她又立刻肃容道:“也正是因为如此.你才便仗着有王爷撑腰.不将本王妃放在眼里.从进王府至今.你就沒踏进过雅园半步.连杯茶都未曾奉过.若非本王妃派人去请你.只怕雅园门朝哪儿开你都不曾知晓.单凭这一点.本王妃就可以治你目无尊卑.施以家法.”
说到此处.她观察了一下牧谣的表情.语气又柔和了下來.装模作样道:“不过.本王妃心胸宽广.看在王爷面上.即便是你现在失宠了.也不想与你计较.只要你知道悔改.本王妃还是愿将你视如姐妹的.”
面对这一通莫名其妙.恩威并施的指责.牧谣觉得好笑.虽然未进过雅园未奉过茶都是事实.可那都是事出有因.何况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现在才想起來追究.真不知道她这唱的是哪一出.只好起身谢罪道:“听王妃如此一说.妾才惊觉以往言行有失.深感不安.多亏王妃深明大义.宽厚仁德.妾日后自当悔改.听从王妃吩咐.”
“嗯.难怪王爷宠你.果然是个聪慧的.既然你有悔改之心.本王妃自当成全你.”好看的杏眼光华潋滟.不过里面却蕴着报复的快感.“过几日便是千秋节.我本打算绣副百寿图送与皇后娘娘做贺礼.眼瞧就要成了.谁知昨日一时手颤.最后关头竟绣坏了.但这份贺礼明日午后便要送进宫.可我这身……”她刻意抚了抚凸起的小腹.轻叹一声.“让别人來做.我又怕她们粗手笨脚反倒坏了事.都说林侧妃得王爷宠爱靠的不是容貌.而是一颗七窍玲珑心.本王妃便想若是你肯出手相助.这事儿也就算稳妥了.”
刺绣.百寿图.牧谣顿觉头大.皱眉回道:“妾粗野愚笨.哪里会什么刺绣.此事交给妾只有坏事的.还请王妃赶紧另择人选.莫要耽误了正事.”
奚若雅面色一沉.冷哼道:“原來林侧妃的悔过之心.不过是说说而已.糊弄本王妃的.这千秋节的贺礼代表的可是咱们整个辰王府.如今本王妃身怀有孕做不了.而你是府里唯一的侧妃.这事自然该轮到你來做.你若要推辞.便是置王府利益不顾.事情轻重林侧妃当拿捏清楚.”
牧谣看着咄咄逼人的奚若雅.进退两难.倒不是她不愿做.实在是她的针线活拿不出手.这千秋节的贺礼.说白了就是给皇后娘娘的庆生礼.若做砸了只怕也沒有好果吃.
可是.眼前奚若雅这不逼她就范誓不罢休的架势.若她强行拒绝.恐怕立刻就会招來罪受.倒不如先答应了她再想办法.并且她也很想知道奚若雅这样刁难她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