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又飘起了蒙蒙细雨.三千青丝染上了秋霜.
牧谣在细雨中大步走着.泪水无声无息地滑落.
他说他爱上了她.她便信了;他说她才是他今生唯一的妻.她也信了;他说为了她.负尽天下又何妨.她便感动得一塌糊涂了……
原本以为他们是生死与共的恋人.是今生彼此的唯一.当他冷面拂袖弃她而去.再不理睬.她沒有一丝责怪.只暗暗埋怨自己的倔强;他搬进雅园对奚若雅百般呵护.她沒有一丝忌恨.只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妻儿.是他的责任.面对奚若雅的嘲讽刁难.她谦让克制.为的只是不让他难做……
可是.他怎么忍心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存茉堂不闻不问.他怎么忍心当着她的面儿与奚若雅卿卿我我.将她的心伤得鲜血淋淋.他又怎么忍心明知阿锁的死让她悲痛无比.却还冷言冷语.连句安慰的话都不愿给予.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却与别的女人温柔缠绵.他的心怎么可以这么冷这么硬.
是她轻信了他.还是轻信了爱情.
牧谣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走着.眼前这雨雾迷蒙的王府.高贵而冷.沒有了他的爱.这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
他说.从此.辰王府就是她的家.可他又是否知晓.若有他.天下皆可为家.若沒有他,家.不过是令她心殇孤寂的牢笼.
这些日的隐忍委屈.这一刻全都涌上了心头.泪水决了堤.便再也止不住.
哥哥说得对.这里并不适合她.这个人.她爱不起.
心力交瘁的牧谣.刚踏进存茉堂.便眼前一黑栽倒下去.
点滴芭蕉心欲碎.寂寞梧桐锁清秋.
这一次牧谣是真的病了.一夜未眠.加上心情极度抑郁悲痛.整整昏睡了两日才醒过來.
“主.您要不要起來坐会儿.”弄音为她擦去唇边的药渍.轻声询问道.
“这是第几日了.”牧谣软绵绵地缩在被窝里.望着窗户缝隙里透进來的阳光.
“这是第三日了.”看着她苍白倦怠的面容.弄音生出心疼.
“三日了.”她闭了闭眼.那惨烈的一幕仍在眼前.“阿锁.他们将她怎样了.”
弄音暗了眼神:“她被扔在了乱坟岗.眼下无人敢去收尸.”
“司徒郁呢.他也不敢吗.”
“王爷……或许是为大局考虑.”虽与阿锁交情不深.但身为同门.弄音也为她的惨死感到难过.
大局..牧谣心中冷笑.在他心里.只怕万里山河.天下大权才是最重要的吧.
“扶我起來.”虽然身还使不上力.但这么躺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两日.雪狐可有去逸王府上送药.”
“有的.今日的药也才刚刚送去.听说.逸王妃服了主的药.恢复得不错.逸王爷很高兴.说是要亲备厚礼來感谢您呢.”
“救人治病是医者的本分.他又何需……”说到救人.她突然想到一事.立马改口问道:“弄音.司徒郁在宫中安置的眼线.你可有熟识的.”
弄音点点头:“主住在宫里的时候.王爷担心您的安全.拨了一些人手给我.以作应急之用.除了阿锁阿裳.还有几个隐卫.”
“那你可不可帮我个忙.”虽然不愿再与他扯上关系.但眼下也无别的办法.只当是利用他的势力帮他积德吧.
“主何须如此客气.这本就是王爷派遣给您的人手.或许您还不知.在风云堂.凡是派送与人的势力.便不再收回.若是被新主弃了.回到风云堂也不能再执行任何任务.”
“是么.”牧谣想到了剪画.“那他们会被如何处置.”
“这个.就依情况而定了.不外乎是被派去做杂役或是死士.”
“却不知他是如何处置剪画的.”牧谣轻叹自语.早知道风云堂是这样儿的规矩.当初就将她留下.
“这个.奴婢倒是不知.不过她好歹是侍候过主的人.王爷定会妥善安排的.”
牧谣知道弄音是为了安慰她.但内心也企盼事情如她所说.
“我那夜进宫.无意中救下一个宫女.当时无法带她回來.只匆匆给她喂了两粒续命丹.本想第二日着人去救她.谁知自己这一病便是三日了.也不知道她是死是活.我将她藏在了东北角的一处废宫殿里.若是方便.你让宫里的人找个时机去瞧瞧.若还有口气在.便设法救活她.如果能将她带回來就更好.若是.她已命绝.”她微微一叹.“便是天意如此.随便找个地儿将她葬了吧.”
“嗯.奴婢这就将口信传出去.主可还有别的吩咐.”
“沒有了.你去吧.”
弄音出去不久.凌霜推门而入:“小姐.叶师傅在外求见.”
牧谣正闭目养神.听见此话.拧眉睁眼:“你这丫头.今日说话怎么古里古怪的.叶师傅要见我.请他进來就是了.如何用起‘求’字來.”
“小姐.你大概还不知道.”凌霜坐上床沿为她理了理被.“那日.你一进园就栽倒下去.我们都慌了手脚.赶紧去禀报王爷.可王爷……”
她看了看牧谣的脸色.“王爷他正陪着王妃用早膳.听了我们的话.便说让叶师傅过來瞧瞧.让我们不必大惊小怪.叶师傅赶來为你瞧了病.向王爷回禀时说.你是受了风寒.又气急交加所致.此病可大可小.若是医治不当调理不好.引起心肌炎症.巩会拖成大病.因之前你的病也是他瞧的.你的体质他最为清楚.叶师傅便向王爷请命.愿來存茉堂亲自照顾你一些时日.
谁知.王爷并不应允.反倒说.不过是个伤寒.何须太在意.现下王妃怀着孩.自然是她更为要紧.要他留在雅园侍候王妃的胎.叶师傅大概是敬佩小姐你的为人.又记挂着你相赠药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