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峰将那掌柜拉过一旁问道掌柜与此人可签了契书?”
“不曾。”那掌柜摇头道我拾得他来有没想过要报答,这铺子多张嘴吃饭算不得,何况这小子也勤快,能干活,对的起他那大胃口,小哥此话莫非……莫非是那位想收他?”
青峰颔首道正是,这小哥与我家少爷昔年一伴当颇为相像,那伴当上月破伤风死了,我家小少爷颇为伤心,虽是主仆,也是发小,我家心疼小主子,见这毛小子面善,故想领去与我家少爷做个伴当,好叫他开心开心,不知掌柜割舍得否?”
那掌柜闻言,紧锁眉头,目光也严厉了几分,盯了青峰一会儿少了几分热情,多了几分敌意,只是淡淡道这么大个活人也需得他自家做主,只是我也需知两位底细,免得害的这孩子入了贼窝。”
青峰闻言变色到您这话说的,好似我等是江湖骗子一般。”
那掌柜冷笑道且不说你这做小厮的没奴样,寻常女眷怎会不带丫鬟,带个男仆出游,莫非你是公公?我看你虽未发身,但阳气十足,又非阉人,我铁老骨年轻时也走过江湖,南来北往之人见过不少,你这人虽八面玲珑,但无论装,做奴才的贱气是装不出来的。”
青峰心中暗下咂舌,想不到这老姜真是辣手,不过被这叫铁老骨的掌柜这般冷言相待,他不怒反笑道想不到世界还有这般犀利的眼光,真可惜你只是一介凡人。”
那铁老骨闻言倒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见青峰收了一副奴才相,反倒显出一些淡然之色,便知自家猜得没,眼前这小子可不是善主来的,便拱手道这位小哥,那毛小子孤苦一人,又无钱银,还望放过他吧。”
青峰瞥了一眼身后的杨纤音,见她面色不愉,心知方才与这铁老骨相谈之事已被她听得详尽,便撇下铁老骨,转身对杨纤音道,这事儿急切间暂不成了,咱们先去客栈吧。”
杨纤音听青峰这般,也不知他葫芦里卖药,不过她看得出这小子圆滑得紧,想这凡间城镇,怕是除了自家以外也不见得会有其他高人来,这毛阿牛已是她掌心之物,既然这小子想卖弄一番,便由得他折腾,只是暗中打了一个记号在毛阿牛身上,免得不查之下被人捷足先登,之后便一言不发地走了。
青峰尾随其后,两人离得铁匠铺稍远些,杨纤音便出声呵斥道你个小子盘算,还不与我说说?”
“嘻嘻,这事自由小弟代劳,今晚保管把毛阿牛给您带来。”青峰赔笑道。
“你既有本事,何不当下便将他带走?”杨纤音见他胸有成竹的模样,倒觉有几分好奇。
“天大的本事,怎不将他带走?”青峰反问道。
杨纤音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道你我也是长生有望之辈,怎可在那些凡俗面前卖弄?”
青峰笑道正是如此,玉体娇贵自是不屑此般勾当,小弟我反正是泥塑的,去显些法门也不掉份。”
青峰一边夸人一边自贬倒把杨纤音哄得喜笑颜开,不过笑了一会儿,杨纤音忽皱眉道瞧你逗得我,都忘了正事,铁还没……”
“自是有的。”青峰从怀里掏出一块约莫两斤重的铁疙瘩。
“咦!你得的,我竟没!”杨纤音收过这疙瘩掂了掂道轻了些,大约只能打一把短剑。”
“再大些我可顺不走啊。”青峰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其实这哪里是铁匠铺摄来的,乃是他将自家灵地里的那些军士向年用的兵刃收了一把烧炼而成的,他眼下有这蝉衣遮掩,兼之杨纤音窍穴封闭,神念大退,故方才与那掌柜间便肆无忌惮地开了须弥环炼了一这一块,杨纤音自是毫无知觉。
杨纤音得了铁块,便带着青峰暂且出了城,寻了一静僻之地,祭炼起来,不过杨纤音行事,只是用一团小火慢慢祭炼,似乎生怕被人,青峰自是坐了下来,装模作样入定起来。
两人离城已近晚,待到日落月起,青峰便起身要走,杨纤音拦道你真要去?”
“自是假不了。”青峰回道。
“眼下城门都闭了,你如何进城拐人?”杨纤音笑道。
青峰自有方法,但是既然杨纤音问起,自家也不好装模作样,只是笑道纤纤姐这般问,莫非有法宝可以借来一用?”
杨纤音一起身,敲了他一个木栗,又取出两青一红三张灵符道我猜你大约想仗着自家经络打通之利,攀墙进去,你若是去翻墙被人岂不是危险,自需给你些手段,那你把这三张带上,进城时用这张青的在城墙下祭出,灌入法力,便可乘风而入。若那毛小子不信你,便将这红的祭出,便可发出一枚火球来,你切记莫将这红符对着人用。”
青峰自是一眼就认出了轻身符和火球符,但眼下也只能先讨教一番,杨纤音略作解释,青峰才显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好似得了宝般,高高兴兴地走了。
待离了杨纤音一些路,青峰便祭了雷剑,借着今夜无月,直接遁入城中,他岂是真个会用那些符纸的。
青峰一道遁光落入那铁铺后院,青峰神念一扫便寻见了毛阿牛,那毛阿牛乃是和一干伙计睡一个通铺的,青峰自是不想惊动那些旁人,便捻出一枚飞针,一个法诀打去,在他脖子上戳了一下。
那毛小子哼唧一声醒来,还当是被咬了,翻找了一下没找到,反倒是把身边睡着的一个伙计惊醒了,那伙计道半夜三更的干啥呢?”
“好像有虱子。”毛阿牛回道。
“眼屎大的玩意儿这黑灯瞎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