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梧心中存了疑惑,他可不信张氏的目的会那么单纯。只是颜汐要见女客,他也是要避嫌的。
张氏进了屋,见颜汐半躺在床上,一身家常衣服,发髻未挽,粉黛未施,清灵的眸子看着她,神色淡淡的,却让她惊出一身冷汗。“臣妇见过公主。”
“到底是绾儿的舅母,在我面前何必如此拘礼。”颜汐口中虽如此说,却是等她拜完之后才让人扶起了她,也没让人赐坐。
任哪一个女子看见丈夫前妻的娘家人都不会心中畅快的!好在林氏娘家是个省事的,几年都见不到一回面。
张氏心中自有一番计较,但是面上却丝毫不露,面色恭敬的问道:“听闻公主身子抱恙,可好些了?”
虽然颜汐之前是中毒了,但是在侯府的禁言跟皇帝的默许下,外人只知道公主是身子不适。否则,御史已经将苏梧弹劾了百遍啊百遍。
颜汐淡淡应声:“我没事。”她实在不想跟张氏聊下去,一个现代人跟古代人有什么好聊的?她们如今的身份也注定了聊不长久的好吗?更何况,张氏没那么好心的单纯来看望她不是?
张氏也知道公主不待见自己,便道:“臣妇听说绾儿受伤了……”
颜汐这才知道她的终极目的是什么,若是平时她肯定早就猜出来了然后直接让张氏去翠竹苑看苏绾,也就不用跟她磨叽这么久了。可现在……原谅她刚醒脑子糊涂。“摔下马伤了腿,不是什么大事,夫人想看绾儿的话就去看吧。”她又不会拦着。
听颜汐这样说,张氏也放下了心。苏绾还没有回家告状,那就好,那就好。“那臣妇先行告退。”
颜汐看着她离开,而后垂睫,心中升起一丝疑惑。若只是单纯的看望,便不该只是张氏一个人来。她将银枝召至近前,道:“你去问问绾儿去马场时都有何人同行。”
银枝走后,银杏见颜汐露出倦色,便将褥子移开,给她垫了软点的枕头,这才服侍着她躺下。
颜汐突然想起一事,问道:“喜嬷嬷跟银翘那儿可有解药?”
银杏小心回道:“小姐只说了公主的药是哪一瓶,还剩下两瓶呢,奴婢们都不敢给她们用药。”
“当真是绾儿的性子。”颜汐忍不住笑了。没什么坏心眼,但是也小气得很,不肯吃亏。
银杏有些奇怪的看她,公主不是应该生气么?毕竟她身边的人被苏绾教训了,也是间接折了她的面子啊。
“银翘现在动弹不得,但喜嬷嬷还是能走动的。”颜汐淡淡道。“等小姐身子好些了,让她自己去请罪吧。”
银杏神色有些犹豫:“这……”
颜汐冷眼看过去,冷声道:“小姐到底是主子,一个下人向主子请罪又有何不可?若非以后我罚了你们,还要我向你们请罪不成?!”
这话说出来可就严重了,银杏惊得慌忙跪下:“奴婢不敢。”
颜汐撑起身子,冷笑道:“不敢?你们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们这些奴才打量着我不知道呢,自出宫以来便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以往我容忍着你们,但现在看来,倒是纵得太过了。”
颜汐躺回去,懒懒道:“出去。”
银杏出了门,这才发现自己惊出一身冷汗,也顾不得打理,便朝喜嬷嬷所住的院子而去。
颜汐睡醒,便见银枝守在床前,手中拿着一个绣绷子在绣着什么。她撑起身,银枝便立马放下绣绷子扶她起身,在她身后垫了一个软枕。
颜汐揉揉眉心,问道:“可有查出什么?”
银枝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嗓音道:“小姐骑马那日,林府的小姐也跟着去了,可原本是没有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