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暗无天日的空间,触目都是一片黑暗,无边无际,偶尔看到些许亮光,竟然是血魔的无数个分身之中的。
尽管已经很努力的在适应,殿双却还是感觉很不好,不过也渐渐的麻木了。
尽管她不断的对自己说那些已经是怪物了,不是人,更不是什么活着的生灵。可看到那些带着暗红色的光芒各式各样的东西散在她的剑下,殿双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
一旁的离越一路默不作声,他看得出来殿双的隐忍,也知道她对这些已经是怪物的东西还是下不了手。
那那又怎么样呢,这些本来就和他无关的。
已经糊里糊涂的做了一次风险很大的买卖,他可不能再这其中不慎遗失什么了。
离越的漠视殿双看的清楚,可她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即便在不愿意面对,在害怕的,也要她自己才能救赎,别人什么也帮不了。
就算这次有人帮衬,那么下一次呢?在下一次又该如何?
或许从出生开始就该面对的事情,她已经逃避了那么多年,在逃下去,恐害人害己。
心中思考这对策,脚步却一点儿没有迟缓,这黑暗之中不知时辰,可她知道时间在一刻一刻的流逝,午时不过是转瞬而已,在血魔的世界里多待上一刻,就有可能丧命。
也不知是接近了血魔本尊,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越往前走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就越亮。比起黑暗之中的摸索,现在是好走一些,可这周围如同鲜血的空气,真是让人胆战心惊。
即便没有看到断肢残骸,仅凭这胜血的颜色,就足够让人陷入深深地恐惧之中。
殿双会等天明并非因为如火朝阳能降低血魔的血煞之气,单看这不见光亮的地方就知道即便外界如何温暖明亮,那强烈的光芒也不可能到达这里。
阴冷潮湿的感觉一直没有离开过,殿双无时无刻都感觉他们好像是被侵泡在血水里一般。
再加上刚才的厮杀,殿双身上很多出现了很多小小的口子。尽管不大,可却血流不止,浑身充满了新鲜的味道,让她身旁的血魔分身一下多了很多。
离越似乎比她好一点,不过身上也还是被血魔分身伤到了。
即便是看过无数生气厮杀的离越都觉得心惊肉跳,更何况……
他看了一眼一旁她,黑暗里都能隐约看到她脸色开始苍白。此刻早已分不清是开始的害怕,还是失血过多。
知道止不住血,殿双也没理会身上的伤口,反而横刀一划在手腕上拉下一个大大的口子。等到离越察觉,殿双都不知道已经流了多少血。
“你疯了!”
“血魔嗜血,这般好把他引出来。”
“可以让我来。”
昏暗里,离越看不清殿双此刻的表情,可他却感觉到了她在摇头。
“我伤的不轻,无法保证一击致命。”
“你……”离越沉默越久,“你真是个疯子。”
“交给你了。”
“你不怕我弃你而去?”
“呵呵……我可是你雇主,若我出事,你便拿不到酬劳了。”
“古心斋从来不做亏本买卖,所以你不能死。”
离越说完以诡异的身法隐藏了起来,连殿双都不能察觉他躲在什么地方,就算是血魔,应该也能瞒过去的吧。不管到底能不能瞒过去,她都必须拖住血魔本尊,保证离越一击得手。
否则他们都会死在血魔的暗黑世界里,永不再见天日。
而她,殿双还不认为她可以死了。
还有约定尚未实现,还有亲友需要她的守护,怎么可能轻易就离开这凡尘俗世。更何况,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楼渊该怎么办,那么多年她是好不容易才让那个人变得像一个人。
她还有太多的事未完成,是不可能,也不会就这么死去的。
或许是麻痹的时间已经过去,殿双感觉到从身体各处传来的不剧烈而诡异的疼痛,每一下刺痛都心惊肉跳。
摸了一下带在身上的那个瓷瓶,殿双毫不犹豫的拿出来吞了里面的药。那东西,她本来是不打算用了的,现在却不用不行了。
离越隐身暗处,他隐约之间似乎觉得殿双好像有点不对劲。
等待,这用生命为计时器的等待显得格外的漫长而短暂。
“吼吼……”
“双儿,不要,不要……快……,双儿快跑!”
“心儿?心儿你怎么了,我在这里。”
看到瑶心噩梦继续恶化,容衡心如刀绞。
“衡?”
“是我,我在。”
瑶心紧绷的神经一下松弛下来,不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要身边这人陪在她身边,似乎一切都会没事。那么多年,她便是如此执着的相信着,再难的时候不也都过来了么。
所以这次……
瑶心想了想那个触目惊心的梦,终于还是告诉了容衡。
“衡,我看到了,双儿,双儿被血魔困住……浑身,全身都是血,好多好多血。”越说她情绪越激动,“怎么都止不住,我看见双儿倒下去,我想喊,却不能出声,什么都不能做……”
“不会的,双儿不会有事的。”
“真的?”
梦虽可怕,可她更相信容衡的话。
“当然是真的,你就是太累,又太想念双儿才会这样的。”
“真的么……”似低头自言自语,“我真的很想双儿,都已经好久……好久没看见她了。”
十多年的时光,她最疼爱的女儿却不在她身边。明知送她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