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山下的人马,渐渐在第二关关下堆积了起来。看着这些人马,张白骑眼皮也跳了起来,仿佛看到了之前胡赤儿率部攻下三关的情形,他心里便是肉颤。原来,三关再险峻,也终会有攻破的一天。胡赤儿攻破的时候,好歹有陈诺在旁解救,若是今日被吕布攻破,又能指望谁人?“杀!”张白骑浑身一震,他知道,如今他谁也指望不上,唯有奋战而已。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雷横等十几家寨主当家,他们也帮忙杀敌。在张白骑看来,这真是不可思议,毕竟他们之前还是怕死成那样,恨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此时倒好,居然冲到前面来了。张白骑迟疑的望了他们一眼的时候,他们其实也知道张白骑在想些什么。雷横开口道:“当此之时,若不能同心协力,便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我们既然是盟军,便当共同进退,焉能让天王寨一家出力的道理?”
张白骑没有说话,他只是拔起弓箭来,突突的射杀着那些敢于冲上前来的贼兵。
雷横等人也不需多做解释,各自带着自家人马,据守关口。城下面的吕布一方,因为攻城器械运输困难,还在山下,没有了进攻利器,一时不敢硬来,只能是远远的对射。等到攻城器械相继搬运上来后,惨烈的攻坚战也就开始了。吕布没有退缩,仍是在前指挥。而他身后的人马,因为刚刚攻破了首关,士气正旺,倒是不用鼓舞,杀喊声比在山下还要厉害。那关头上的各家当家,看到吕布军的气势,也是骇然,早有许多家当家在流矢下丧命。不过,他们此时也已经很是清楚了,以吕布军疯狂的势头,若此时不能加以压制,只怕机会一去不再。而一旦吕布他们杀了上来,他们同样是个死。
既然都是死,不如且悲壮一点,为战而死!
为战而死,才是血性男儿所当为!
“篷!”一支流矢射到雷横胸口,雷横一声闷哼,被这一箭带着的一股大力,砸入了身后的尸体堆上。雷横口吐鲜血,仰头望了一眼苍天,脸上的青筋乱绷,就是使不出站起来的力气。“雷当家!”张白骑看了一眼,立即喝令左右:“快将雷当家抬下去处理伤口!”雷横挣扎了两下,痛昏了过去,被人抬了下去。看着雷横倒下,张白骑胸口的火燃了起来。他一眼,看到了城下的吕布。
吕布,他手中一张劲弓,已经接连射杀了好几个寨主了,他好像是故意要将他们先给处理干净,以让他们这边群龙无首。“好狠辣的手段!”张白骑鼻子一哼,叫道:“拿弓箭来!”他取了一张大弓,一壶箭,搭上一箭,拉起弓弦,啪,射了出去。灵敏如吕布,久经战场,对于这样的流矢他哪里没有警觉性。然而,这毕竟不是流矢,而扯箭之人正如他一样是有了目标的。这一箭,有如奔雷之势,顿时射到面门。吕布鼻子里一哼,顺着来箭,放出一箭,箭放出之后,身子猛的一矮,低头避让……
然而……
“大意了!”
看着肩膀上插入的那一箭,吕布暗吐了一口气,干脆利落的将之折断。折断丢弃,然后,他的目光傲然的扫视了城楼上一眼。刚才放箭的那人,已经倒了下去,同时,他发现城头上的守兵已经有了混乱的迹象。
“张大头领中箭了,张大头领中箭了!”……
“好狠辣的一箭!”张白骑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射出去的一箭还没有到吕布跟前,吕布居然能够本能的在短时间内回射了他一箭。而他,也因为吕布出其不意的一箭,砰然射中了胸口。一箭,就将他干趴下了。张白骑这一中箭,左右山贼皆都慌乱了起来。不知张白骑生死,焉能继续进行这一场毫无意义的战斗?
吕布眉头一凝,似乎是看出什么来了。他举起手来,看着自己手中的劲弓,哈哈一笑:“终于被我射中一个有人之人了,看他们的反应,莫非……莫非此人就是张白骑?”他很期待。将弓箭收回,正欲进一步观察。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跑来一人,向吕布疾呼道:“将军,将军,不好了!”
吕布浑身一震,鼻子一哼:“什么事情?”那人走上前来,向着吕布低声说了几句,吕布的眉头一凝,脸色一黑。旁边,有将军宋宪看出问题,立即问道:“温侯,不知发生了何事?”吕布看了宋宪一眼,不说话,又看了城头一眼,咬了咬牙:“贼人头领已死,天王寨唾手可得,我吕布如何能在这个时候放弃?都给我攻!”
“是什么消息,居然让温侯都准备放弃了?”吕布不说,宋宪也不知道。
吕布举起画戟来,向着左右咆哮:“贼人头领已死,都给我攻!”
“是谁……说我死了!”
张白骑突然睁开眼,手按着胸口上的那支箭,咬着牙,忍者剧痛,缓缓的爬了起来。张白骑左右等人,其实早在张白骑倒下去那一刻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张白骑死了,他们的抵抗还有什么意义?他们,甚至在张白骑倒下去的那一刻,同时看到了死亡。斗志,也因张白骑的倒下,突然崩溃。然而,当他们已经灰死的心在看到张白骑睁开眼,手按胸口,缓缓爬起来,说出那一句话的时候,所有人重重喘了一口气。这口气,差点把人给憋死。
“张大头领没死,张大头领没死!大家可以放心了!”
是的,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