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抹急促的小人影已然离开,叶邵庭的视线才终是落在了乔清让的身上,半阖的眼眸倏地一抬,那双深邃的瞳仁深处,有着让人看不透的光,“乔总,今天的事情辛苦你了,不过以后,有关夏可的大小事情,你最好都不要插手,我不喜欢别的男人总是惦记着我的女人。”
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不过没走两步,身后便传来乔清让的声音,低到透着一种压抑的情绪,却字字落在了他的心坎上。
乔清让说,“你确定,她永远都愿意是你的女人吗?”
叶邵庭的长腿下意识顿住,在乔清让看不到的脸上,眉宇已是紧紧堆蹙在了一起。这个问题是他不曾深想过的,不敢想也不愿想,但眼下许多事情或许已经让她起了疑心,要不然在回a市的前一天晚上,她也不至于突然问出他是否认识自己爸爸的那个问题。
对于夏可,他无疑是最不愿伤害的那个,可现在他能想到不去伤害她唯一的办法,就是隐瞒,这样的现状让他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忽而觉得有些无措,特别是看着她因为夏远受伤而哭得伤心难过的样子,他心里浮起的情绪更为复杂。
不过,无论如何,他也不会让夏可离开他的身边。
至于乔清让,他更是不会给予丝毫的机会。
男人缓缓转过身来,眉目间的那种情绪,是全然的冷鸷跟疏远,“我没必要回答你这种无聊的问题,不论她愿不愿意,我都不可能放任她离开。”
“这次想要夏远命的人是谁,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觉得你能护住她?”
乔清让那张清俊的脸上难得一见地闪现过带着敌意的表情,“你现在,只是在挥霍她的信任跟感情而已,我比你早知道她22年,她是个什么脾气我很清楚,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那些你们瞒着她的事情,此刻对你们有多信任,到时就会有多绝望。”
叶邵庭在来医院之前,就已经接到了李岩的电话,对于这边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是一清二楚,盯着夏远的人不少,但是想要他命的,简单排除一下,就不难得出结论。
在乔清让面前,男人的情绪没有丝毫起伏,说实话,对于乔清让这样的人,他原本就是不放在眼里的那种,至于自己跟夏可之间的事情,也根本无需跟他这个外人解释。
可是现在听他说到“我比你早知道她22年”,叶邵庭的心头就莫名升起一股极为烦躁的情绪,男人薄唇的一角缓缓勾起,“我说我要赌上自己的这条命去护住她,你觉得够吗?”
乔清让明显是愣了一下,不过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直接离开了。
他的视线从长廊那头收回,随意落在急救室的半透明大门上,不久之前,他才见过夏可伏在那上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他走过去,伸出长指去触碰门板,仿佛那上面还残留着夏可的温度。
5年前亲眼见过她害怕亲人离开的那副样子,刚才听到她的哭声,竟然有些不敢抬头去看她的样子,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不论有多讨厌、憎恶夏远,他都不愿剥夺掉她此刻认知里最后的一个亲人。
搁在西裤口袋里的手机正好在此刻响了起来。
他稳了稳自己的情绪,这才按了接听键,“爸。”
“夏远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出了急救室,暂时没有危险。”
电话那头的乔瑞阳“嗯”了一声,之后就陷入短暂的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沉沉而苍老的嗓音透着一种倦态,“等他醒了,你找时间跟他去谈谈那个事,如果他还是那副态度,那就……”
他顿了一下,20几年来的那种渴望此刻在叫嚣着,可是真要作出这样的一个决定,却也不容易,索性他也不想了,“那就直接帮我安排一下,我要见那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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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可一路跟着那几个推着病床的护.士到了住院部,才发现爸爸住的病房已经不是原来那一间了。
护.士朝她解释道,“夏小姐,您父亲之前住的那个病房已经被行凶的歹徒给弄得一团糟了,是叶先生吩咐了,给病人安排一间vip的高级病房,这样住着也舒服一些,里面还有一间单独的房间,你也方便照顾。”
是叶邵庭吩咐的?
可是叶邵庭一直都跟她在一起,他什么时候吩咐的,自己怎么不知道?
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两天自己因为爸爸的事情都忙晕了头了,大概真也没怎么把心思放在他身上,反而是叶邵庭,还事事都替她考虑得那么周到,安排得那么妥帖,她正这么想着,病房门口处忽然传来她所熟悉的那道男音,“喜欢吗?”
夏可转过身,钻进那人的怀里,笑着回应,“嗯,喜欢。”
先前推着病床过来的护士替夏远量了体温又做了各项身体指标的测试,确定没问题了,才开口,“病人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如果有任何异常,按床头的护.士铃,就会有医生护.士过来了。”
夏可朝着她说了一声“谢谢”,就见到护.士出去,并把门给带上了。
叶邵庭揽住她的肩膀,打开这里面还有一个房间的门,“进来看看,这是给你准备的,卧室浴室都有,能休息得好,而且你爸万一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夏可见到里面那张柔软的大床,整个人扑了下去,舒服地躺在上面,担惊受怕了一晚上,这会儿知道爸爸安然无恙,心情才算松弛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