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姨娘,还有冯夙的妻妾,都过来参拜冯妙莲来了。
虽然常姨娘是“母亲”,冯妙莲是“女儿”,但冯妙莲因为是元宏的嫔妃,身份和地位要比常姨娘高出了许多,按照礼规,常姨娘得向她行礼,而且不能直呼名字,只能称呼为“左昭仪”。
因此常姨娘见到冯妙莲,毕恭毕敬地跪了下来给行礼:“妾身见过左昭仪!左昭仪安康吉祥!”冯夙的众妻妾们,也随着常姨娘跪了下来给冯妙莲行礼:“妾身见过左昭仪!左昭仪安康吉祥!”
冯妙莲很不耐烦地说:“你们也别跪来拜去的,我最烦这些。真是的,都是一家子,哪来这么多礼数?”
常姨娘很认真说:“左昭仪,我们向你行礼,这是礼规,不遵守怎么办?传了出去,还以为冯府人不懂规矩呢。”
常姨娘这话,其实是说给冯夙的众妻妾听,她是多年姨娘熬成婆婆,盼星星盼月亮,盼来了侹起腰板子作福作威了,容易吗?因此规矩自是得遵守。
冯夙的那些妾,冯妙莲没见过几个,她朝她们看过去,有些惊诧,咦?她们每个人看上这么眼熟,像在哪儿见过。脑海里忽然灵光一闪,冯妙莲不禁张大嘴巴,轻轻的“啊”的一声,随后摇头,有些啼笑皆非。
那些妾,大部分都有着陈留公主的影子,跟陈留公主有几公相似。有一个是眉眼像,有一个是下巴和笑容像,有一个是说话声音像,冯夙最宠爱的那个妾,一双眼睛几乎跟陈留公主一模一样。
冯夙这小子,不要脸到如此无耻的地步了。
冯夙也知道冯妙莲所想,冲她扮了个鬼脸,嘿嘿笑。冯妙莲没心情鸟她。常姨娘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挥了挥手,让冯夙的众妻妾们都离开了。
她们一走,常姨娘就对冯妙莲说:“女儿,我有一句话,不知道应不应该说。”
冯妙莲整个人懒洋洋的伏在椅子上,她无精打采地问:“是不是叫我趁势下台?见好就收?”
常姨娘说:“不愧是我生出来的女儿,够聪明。”
冯妙莲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说:“娘,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处境,很多事情,我就是不说,相信你也是明白。有时候,有些事,得狠下心来,今天你不狠心,那明天自会有人对你狠心。”
常姨娘叹息:“娘明白。”
冯妙莲喃喃:“人在江湖——不,是人在后宫,身不由己。”她又再说:“娘,我不喜欢宫中的生活,一点也不喜欢。在宫中,总觉得像了一只鸟笼,而自己,就像是一只笼中鸟,一点自由也没有。”
常姨娘问:“自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
冯妙莲说:“嗯。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常姨娘不明白了:“女儿,这是什么意思?”
冯妙莲给她解释:“一个人,生命固然是最要的,但比生命重要的,是爱情。情到深处的时候,爱一个人,会渗入心底深处的灵魂,爱他,还胜过爱自己。但有时候,为了自由,生命和爱情都可以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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