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无绝笑了起来,“原来你怕死?放心,朕一向赏罚分明。”最后四个字,他刻意咬得很重,末了,凝视着她,道:“死罪朕可以替你免了,其它的,朕会慢慢向你讨还。”
“君上……”萧翼脸上明显有些焦急,身子刚一动,却不知扯到了哪儿的伤口,额上立刻沁出了一层冷汗,不等再说什么,却两眼一闭,倒了下去。
“萧翼!”沐兰被他吓到了,本想冲过去看看,却在瞥到四周的侍卫以及东陵无绝森冷的目光时冷静下来,没有再动,只开口道:“君上,萧将军是为护驾而受伤,您总不会置之不顾吧?”
东陵无绝这才吩咐道:“抬下去,叫御医给他看看。”
几个侍卫上前抬走了萧翼,这时,焰风赶了回来,道:“君上,属下已经仔细搜查过,找到了这个。”说着,呈上一块银制令牌。
东陵无绝拿起来看了看,道:“这有穷国的齐王消息倒是灵通。朕没记错的话,他好像是太子的亲舅舅吧?”
焰风答道:“君上说的没错,齐王善战,在有穷国的地位已是不容小窥。不过,自从那年被君上重挫,两国议和之后,听说是闲置下来了。想不到,他竟敢来暗算。”
东陵无绝若有所思的把玩着令牌,继而笑道:“焰风,派人将这令牌送给他们的国君,把今天的事告诉他。”
焰风眼前一亮,“君上是想?”
“不管这次的事是他们谁的嘱意,他们总要给朕一个合意的交待不是?”若这事不是他们国君指使,齐王这番举动便是其心可诛,甚至,连他们的太子,也难逃干系。
而,若真是这有穷国国君的心大了,以目前两国的形势,有穷国恐怕未必敢开战,那便势必要牺牲齐王做替罪羊了。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看敌人窝里斗,总是件愉快的事。
焰风也有些振奋的应道:“属下知道怎么做了,属下这就命人去送信,顺便让豫将军暂时过来看守。”
有那块齐王麾下调令兵马的令牌,又有尸体为证,到时候,有穷国想赖也赖不掉了。
沐兰在一旁听着,虽然对这些国家了解不深,却也大致明白,这有穷国大概要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这样想来,心里倒是平衡了些。看吧,也不是她斗不过东陵无绝,而是他太老奸巨滑了。
不过,这也让她更加体会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可怕,自己这次怕是要吃苦头了。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东陵无绝不知几时竟又将视线转向了她,自是没有漏过她眼底的懊恼与不安,“所以说,人还是有所畏惧比较好。”
沐兰撇了撇嘴,没有理他。是她没把这古人看在眼里,如今吃了大亏,也怨不得别人。.!
不过,她也不可能就此屈服。下一次,她一定会制定一个更加周密的计划。她就不信,以她的智慧,真会输给这东陵无绝。
至于畏惧什么的,抱歉,她从来就不懂。
天渐渐亮了,东陵无绝并没有让大家休息太久,便命令启程。马是敌方留下的,大概对方也是急赶着来算计他们,所选的马匹脚程都不错。
朝阳辉映下,沐兰也才看清眼前的场景有多惨烈。空气里的血腥味依旧很浓,整片大地都被血污染成了深红色,几百具尸体姿势各异的躺在一地深坑旁,倒像是一群从坑里爬出来的恶鬼。
沐兰从未亲眼见过尸体,还是这么多死状慎人的尸体,加上那浓烈的血腥味,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
最后,是东陵无绝一把将她捞上马背,拿块布往她脸上一蒙,骑着马,从乱尸堆继续前行。
齐王既然能派人来伏击,本人必然不会离这太远,等不到消息,必然会来接应。所以,久留无益,连萧翼伤得这么重,也由侍卫照应着跟在队伍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