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太后等人在小镇一番耽搁后,一路紧赶慢赶,天将擦黑时,终于行至了断岭山岗上。
莫言眼力好,老远便看到了路边茶寮的招牌,虽然他不像东陵无绝那般熟愁沐兰的字迹,然而,“太后”孟依青的名字他还是知道的,所以,乍看到“依青茶寮”几个大字,心头微微一震,下意识的勒马放慢了速度,待行至茶寮时,看到招牌上的字墨迹犹新,握住缰绳的手力道一紧,停下马来。
他这一停,整个队伍便也随之驻足,孟依青这一路都忧心着东陵无绝的去向,见队伍没有向她请示便停下,知道必是有什么事,也不待侍卫前来禀报,便撩起了车帘,道:“发生了什么事?”
靳宁一路也是满怀心事,在莫言驻马的那一刻,也认出了这家茶寮。不过,昨晚路过时是半夜,并未细看茶寮的招牌,而这会离得又远,看不太分明,见孟依青发问,也颇有些不解的答道:“前面有家茶寮,兴许是国师有什么发现吧,臣妾这就前去看看。”
说着,催马朝前跑去。
看她这么情急,孟依青心里很不痛快,吩咐马夫道:“跟上去看看。”
前方的侍卫早已亮起了火把,孟依青和靳宁几乎是同时看到了招牌上的字,两人心头的震憾远比莫言还要深。让孟依青震憾的不只是这招牌用的是她的名字,而是她认得这字迹是出自沐兰之手!
在她几乎接受了沐兰可能已经长眠于靳宁身体里的这个残酷事实之时,却让她看到以沐兰的字迹写下的她的名字,心中的惊讶,疑惑,激动,期盼,都是言语难以形容的。
而靳宁心里的感受却截然不同,她当然知道“依青”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也认出了沐兰的字迹,很显然,汐枫和沐兰是在这茶寮落过脚的,而且,既然他们改了这里的招牌,显而易见的,君上失踪也必是跟他们有关了。
两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便冲进了茶寮中去,然而,茶寮中除了莫言外,空无一人。
莫言正立于一桌饭菜前,手中执着一只酒杯放在鼻间轻嗅着,俊颜之上若有所思。见两人闯进来,倒也并不意外,只将手中的杯子放回了桌面。
孟依青扫了一眼桌上的三副碗筷,以及那几盘隔夜菜,心中的疑惑与期待更深了些,也顾不得还有靳宁在场,便急忙问道:“国师,可看出来了这茶寮里究竟曾来过什么人?”
莫言瞥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安的靳宁,道:“我刚才已经查探过整个茶寮,看来,君上很可能是在这茶寮中出的事,这其中一个酒杯中有毒,从这些饭菜的气色来看,事情应该发生在昨天。”
听到这里,靳宁心中一阵懊悔,昨晚她经过这里时就该进来看看的,可是,看到这茶寮这么小,又没有亮灯,便没有多想。如果她能当即进来查看一下的话,兴许那会还能将君上追回来。
上前拿起刚才莫言动过的那个酒杯,靳宁细细闻了闻,道:“这是一种抑制人内力的mí_yào。”看来,果然是汐枫他们使了手段,给君上下药后将他掳走了。
“汐枫还带了什么同伙吗?”孟依青看向靳宁,问着。
自从看了外面招牌上的字,这个疑惑就占据了她整个思绪,为什么沐兰的字迹会出现在这间茶寮的招牌上?还写上了她的名字?如果是汐枫做的这一切,那么,这么明显的目的,自然是为了引起她的注意,是他想告诉她些什么吗?这三副碗筷里,除了东陵无绝和汐枫,剩下的那一个又是谁?
孟依青所问的问题也正是莫言想问的,两人同时看向靳宁,等待着她的回答。
“不错,汐枫身边的确还跟着一个女人,据汐枫自己说,那是他自幼相识的朋友。”靳宁知道这事是瞒不住的,索性回答得很坦然。
女人?虽然明知不可能,孟依青还是忍不住问道:“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靳宁知道她在怀疑什么,也不挑破,道:“她说,她叫封不离。”
反正,她所说的也都是事实,不怕他们去了邬江后找人查证。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孟依青虽然有些失望,却并未放弃。她有种直觉,既然汐枫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她的注意,定是有什么话想要告诉她。只是,若是这样,他又为什么要掳走君上呢?昨晚这茶寮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莫言虽然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心里却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道:“太后,既然已经发现了君上的踪迹,我想亲自带人去追,也许可以早些找到君上的下落。”
靳宁知道,一旦让莫言见到沐兰,他定会尽一切所能将她带回来,甚至会想法子回来对付自己,因此,一听他要亲自去找人,便忙劝阻道:“国师,你要是走了,太后的安危可怎么办?”
莫言看了看她,清浅的眸光中带着一抹洞悉人心的了然,道:“德妃娘娘不必多虑,这里还有几十名随行侍卫,以他们的身手,护驾不成问题。”
他的眼睛仿佛在种穿透人心的魔力,靳宁有些不敢与他直视,却仍辩道:“我倒觉得,护驾有国师一人足矣,但要在这深山里寻人,还是人多希望大吧?国师何不将侍卫们都派出去,兵分几路寻找,咱们在茶寮里等消息,这不比国师你一人去找来得更快吗?”
莫言唇角弯起一抹迷人的弧度,道:“我自有我寻人的方法,德妃娘娘就不用操心了。太后这里有你照料着,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差池,对吧?”
他的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