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打开了之后,露出一个女孩清秀的小脸,她大概十六七岁,齐耳短发有些蓬乱,忧郁的脸上似乎还有刚刚哭泣过后,遗留下的泪痕。这个女孩看到胡婷婷和戚文远,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问道:“婷婷,你怎么来了?”
胡婷婷看到同桌憔悴的面孔,心里也是十分伤感,她说道:“我听说阿姨病了,就过来看看她。”
一边说着,胡婷婷和戚文远已经走进了大厅。那个女孩看了疑虑地看了一眼戚文远,转头感激地对胡婷婷说:“婷婷,谢谢你!”说着,女孩的眼睛就红了,泪珠在眼角打转,眼看就要滚出眼眶。
秋天到了,外面的世界变了凄凉而又冰冷。戚文远进来之前,冻得他直哆嗦。走进女孩的家里之后,明显感到一股暖流,想必是客厅的那台澳柯玛空调的功效。
戚文远心里是羡慕的要命,以前在山上的时候,因为生活拮据,他和师父依靠取暖的火炉子,也是在入冬之后才开始使用的。空调这种高科技玩意,戚文远也是到了都市之后,才慢慢接触的。
大厅里的装饰十分简朴,白色的沙发靠在两边,墙上悬挂着一面电视。电视下面的一张桌子上,拜访这一个半米多长的鱼缸,里面游弋着五颜六色的鱼。阳台外面的阳光照射进大厅里,使这里显得更加温馨。
胡女孩看了一眼戚文远,迟疑地问了胡婷婷一句:“这位是?”
胡婷婷微微一笑,说道:“他是我的一个哥哥,对精神类疾病蛮有研究的。嘉嘉,我听说你/妈妈的事情之后,便央求哥哥一起来看看你/妈妈了。”
戚文远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这才一眨眼功夫,自己摇身一变,就从茅山道士,变成了精神科医生。这么大的变化,连他自己都有些吃惊了。面对胡婷婷的赶鸭子上架举动,戚文远无可奈何,脸上不动声色,微笑着看着那个叫做嘉嘉的女孩。
这个嘉嘉,就是胡婷婷的同桌,她的全名叫做郑淑嘉,是胡婷婷的好朋友之一。现在郑淑嘉听闻戚文远是个精神科医生,脸上微露惊喜的神色。面对这个大她不少的“精神科医生哥哥”,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还是胡婷婷聪明,她看到眼前的情形有些僵局,便笑着说道:“嘉嘉,咱们还是先去看看阿姨吧!”
“嗯,好的!”
郑淑嘉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心里非常激动,走路的时候,差点被脚下的小凳子绊倒。幸亏胡婷婷眼疾手快,及时扶了她一把,才没让她出太大的糗。郑淑嘉脸色微红,推开里旁边一件白色的门。
房门刚一打开,戚文远便问道一股刺鼻的药味。顺着门缝向里面望去,戚文远看到在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她的身上盖着一件红色碎花的棉被,安静地躺在床上睡觉。
在床头前,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握着妇女的手,脸上一道道皱纹间,能清楚地看出她的忧愁与焦虑。老太太抬起头,正好看到郑淑嘉带着戚文远和胡婷婷走了进来。她看着进来的这一男一女,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姥姥,我同学来看我妈妈了。”
从郑淑嘉的称呼中,戚文远知道眼前的这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就是郑淑嘉的姥姥,也就是这个昏睡女人的母亲。
老太太听闻是郑淑嘉的同学,微微点了点头,对郑淑嘉说道:“嘉嘉,快让你同学坐下。”
“谢谢姥姥!”胡婷婷乖巧地说了一声,顺手将手中的香蕉,放在了病床前的一张桌子上。
胡婷婷赶紧把屋里的几张椅子,向病床前搬了一下,为得是能让戚文远和胡婷婷更为清楚地看到她妈妈的病情。
戚文远向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发现这个女人紧闭着双眼。她的脸型是鹅蛋型的,郑淑嘉依稀有她的几分风采。女人睡眠中,眼皮在不时地抖动,似乎在做着什么噩梦一般。
郑淑嘉妈妈的脸色隐隐有层黝黑的颜色,与她脖子上洁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老太太握着郑淑嘉妈妈的一只手,戚文远从这只手上,能看到她一直在微微抖动,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般。
“姥姥,这是我同学婷婷他哥哥,是个精神病专家,是婷婷让他过来帮忙看看妈妈的病情的。”
郑淑嘉指着戚文远跟他姥姥介绍,戚文远听了之后,心中苦笑,曾几何时,自己也可以跟“叫兽”和“砖家”相提并论了。他偷偷地瞥了胡婷婷一眼,胡婷婷俏皮地冲着他努了努嘴,没有说话。
听到戚文远是“砖家”,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的神色。她赶紧松开郑淑嘉妈妈的手,站起来盯着戚文远深沉的眼睛,激动地说道:“你是专家啊?快坐到这里瞧瞧嘉嘉妈妈的病情。”
事到如今,戚文远再推辞也是没有用的了。于是乎,戚文远硬着头皮,坐到了老太太方才坐的地方。他盯着郑淑嘉妈妈的脸看了一下,发现她的印堂之上,有一团黑气。
戚文远皱了一下眉头,虽然他不是什么真正精神病“砖家”,不知道精神病患者有什么样的表象。但是,从眼前看到的几点,戚文远感觉她这跟“鬼附体”十分相似。
戚文远伸手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挑开郑淑嘉妈妈的眼皮。从她的眼睛里,戚文远看到的是一片浑浊的颜色。正常人的颜色应该是黑白分明,而郑淑嘉妈妈眼中的白眼球似乎变成了灰暗的样子。
看到这里,戚文远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