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气氛凝固的就像是只需要一点点动静,下一刻就能让这一片空间都瞬间破碎崩塌!
殷宁之仍然是那副挂着得体,却又带着一丝慵懒,几分洒脱的笑模样,在这一片寂静中,轻笑出声:“皇上厚爱,宁之实在是感激不尽!只是皇上有所不知,对宁之来说,这种劳心劳力之事可不是宁之愿意去做的。(.)您可不知道,当初被家兄猛揍毫无还手之力,被舍弟用文采毫无压力的碾压,宁之却是半分失落都不曾有过。”
康宣帝眉头一扬:“哦?这是为何?”就好似被当场婉拒的人不是他似的。
殷宁之笑容中多了几分畅快:“因为宁之志不在此,相比起文官武将,宁之却是更愿意在商场上与人一决生死!”
他可不认为自己在私下的那些动作真能隐瞒住康宣帝,尤其是他之前在西南那边的动作,康宣帝就算知道的不多,可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康宣帝在知道自己现在着手的是做生意,偏生还要当着穆战北的面提及西北军,甚至想要让他去接手西北军,他都敢用自己全部的身家来赌一把,这是没安好心,暗中在琢磨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殷宁之做生意也有段时间了,对于人心不说能够把握的精准,可至少也是知道人的那点劣根性的。寻常人听了这话,就算知道西北军是忠心于自己的,可是心里终归是要不舒服的。这种不舒服不单单只是针对说这话的康宣帝,毫无意外的,这也同样会针对那个被康宣帝提及,想要去顶替自己的那个人。
想要让殷家和穆战北心生龌龊吗?殷宁之心中冷笑,他不肯沾染这些事情,又哪里不是为了预防这些?更何况,皇帝到底是没摸清落落在他们父子心中的地位。哪怕只是为了落落,他们也不可能做跟穆战北离心的事情。
当然,康宣帝对穆战北的了解是远远是不够的。这人是用这种小手段,就能随随便便的给挑拨起怒气的?他甚至根本不知道穆战北为何坚持一直留在西北!
那是为了组建自己的势力?若是单单只为了势力,当初他留在京城,现在整个江山都是他的了!
只可惜,皇帝他根本就不懂!
“那倒是让人有些遗憾。”康宣帝淡淡的道,“元帅文韬武略,无人能及。远之继承了元帅在行军布阵上的才华,浅之则是文官的好苗子,朕对他的期望很高。本来以为宁之也可入朝为官,若是如此,一门三将军,倒也不失为佳话。只可惜,宁之竟是无心此道,朕心有缺憾呐!”
殷宁之笑的自在:“倘若他日宁之能富甲天下,岂不是也能为皇上分忧解难?不过是所在之处不同,却也都是为皇上尽忠!”
康宣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底似乎有什么深刻的东西掠过,最后他却是笑出声来:“宁之说的是,倒是朕有些着相了!”
殷宁之诚恳道:“皇上这是看在家父的面上想要提携宁之,是宁之辜负了皇上厚望才是。”
康宣帝只笑了笑,却是不在这个话题上再有更多的纠缠。
从头到尾,穆战北都保持着沉默。那副漠然的样子,就好似刚才涉及到的事情根本就与他无关似的。
至于世子爷,殷宁之不露痕迹的瞥了一眼,嘴角禁不住抽了抽。
看似认真,实际上这人根本就是在走神吗?别以为他没看到眼底的那丝茫然,恐怕刚才他们说了什么他都只当没听到了。
不过想想倒也在情理之中,景王府的人向来都不喜欢沾染这些事情。当然,更确切的说是他们不能沾染这种事情,于是,学着装聋作哑就是最好的选择了。
康宣帝和孟芝娘来了亲王府,自然也是赏下不少好东西。桑落选了几样能用的,尤其是赏下的布料之类的留下,其余的全都锁进了专门给两个孩子准备的库房之中。
康宣帝就好似的确是专门为了两个孩子过来的,轻描淡写的说了这么一件堵人胸口的事儿,随后只是分别跟殷宁之说起生意上的事情,又跟世子爷说起吟诗作对的风雅事,还说等下回他再在宫中举办一场赏花诗会,到时候还要世子爷替他操持一番才是。
至于跟穆战北,康宣帝则只是谦逊的问起军务上的琐事,而后又带着几分促狭的说起自己的那两个比他的皇子和公主还要小的弟弟和妹妹,还打趣说自己好歹比小皇叔年纪小,皇长子几个长大了要对着一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叫皇叔,心中那滋味,定是有趣的紧。
那件堵心事情就好似真是随口提及的罢了,过去了就不再碰触。穆战北一如既往的漠然,只在问起军务之时会在关键点上提醒一番,此外却是继续保持沉默。
倒是殷宁之和世子爷打起精神,一句话说出口之前还要在脑海里飞速的打七八个转儿,就怕说出的话错一个字就被康宣帝窥探出什么来。当然,他们也不肯定康宣帝是不是有那本事,但是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康宣帝并没有留在亲王府用膳,午膳前就借口有事情要忙起驾回宫了。倒是留下孟芝娘和两位皇子,只说两个孩子喜欢他们的小叔叔和小姑姑,就让他们在一起多培养感情也是应该。
不得不说,康宣帝跟以往不太一样的做派的确让殷宁之几个要耗费了更多的精力试图解读他的意图。
留了众人一同用了一顿丰盛的午膳,有桑落在,亲王府的膳食一直都是让人赞不绝口的。紫苏最近爱上了做各种适合小孩子的吃食,六个孩子一人一份饭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