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家位高权重,平时大家都上赶着要跟殷家拉近关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完美的借口,殷家的大门都差点被人给踏平。桑落的十月斋的厢房里,已经堆满了各种来探病的人送过来,还没来得及收进库房的礼物。
来探病的自然都是各家各府的小姐们,桑落有见的,也有没见面直接把人送走的。这就要看对方的出身如何,倘若是与殷家相差太大,自是没出面相见的必要。
“小姐,安平侯府的七小姐和左相府的五小姐来了。”宝瓶轻声来通报。
桑落放下手中的游记,借着喝茶的空档努力回想了一下。
安平侯府的侯爷夫人和左相府的夫人乃是嫡亲姐妹,两家走的一直都很近。不过据桑落所知,这对表姐妹对自己一直都是深恶痛绝,在多个场合当中这对表姐妹也联合起来对付过自己。最重要的是,这两家乃是文官出身,讲究正统,是以对殷家这种以军功强势崛起的家族一点都看不上。就算是在朝堂之上,时不时的也会给殷大元帅添点堵。
想起了这两人的出处,桑落也就顺势放下茶杯,轻笑一声:“没想到她们也来了!”
让宝瓶把人请到花厅中去,她则是让莲心伺候着慢条斯理的换了一身衣裳,又裹的严严实实的,这才慢吞吞的朝着花厅而去。
花厅当中,等丫鬟奉了茶之后便退了下去,安平侯府的七小姐孟芝娘浅浅品了一口茶,秀眉轻蹙,不疾不徐的放下了手中的茶盏。
“也只有殷桑落这种破落户才敢用这茶来待客!”贺柔儿却是轻哼一声,不屑的将手中的茶盏重重的放在茶几上,满脸鄙夷。
孟芝娘轻轻皱眉,提醒:“柔儿,慎言!”
贺柔儿轻哼一声:“怎的?连句实话都不让人说了?不过是个一时走了好运道的泥腿子罢了,倒是脸大了!”
“柔儿!”孟芝娘略微提高了音量,不让贺柔儿再胡言乱语下去。
有些话说得有些话却是万万说不得!她们虽是以个人名义来这探病的,实际上谁不知道这就是代表着家族的态度?在殷家的地盘上对殷家说三道四,难保会被人认为这是他们两家对殷家的真实态度。
见贺柔儿果真闭上嘴,孟芝娘才谨慎的朝四周打量了几眼,这才压低了嗓门厉声告诫:“柔儿,你也该好生管管自己的脾气。这是什么地方,能容你说三道四?就算是姨夫,那也断然不会在旁人的地盘上对人说三道四的!你这副样子若是被姨母知道了,定会重重罚你!”
贺柔儿原本按捺下去的怒火又被挑了起来,忍不住提高了音量怒声反驳:“我哪里又说错了?谁不知道殷桑落那个废物不要脸的想要入宫这才被她爹给打了!就这么个人,多看她一眼都让人觉得恶心,还需要特意来探病么?要我说,要离她远远的才好,免得沾染了她的晦气!”
“柔……”
“你不愿意来,我还不愿意见你呢!贺五,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在我的地盘上张牙舞爪的叫嚣?”孟芝娘刚开口,就被走到门口的桑落直接扬声的喝骂声给压了下去。
花厅里的孟芝娘和贺柔儿同时脸色一变!
不同于搀扶着她的宝瓶和莲心一脸的怒色,桑落脸上丝毫不见怒意,只有满满的轻蔑和浓浓的傲气。就算她脸色有些苍白,可微抬的下巴和带着藐视的眼神,足以让她显得极为傲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心里不爽。
贺柔儿轻易的就被她给激怒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好心来看你……”
她话还没完就被桑落不客气的给打断了:“好心来看我?贺五小姐,你当哄三岁的无知小娃娃么?哪个好心来探病的能在主人家中对人说三道四的?”
刻意停顿了一下,她眼眸一横,扭唇冷笑:“还是说,左相府和安平侯府在背后就是这么议论殷家的,所以贺五小姐才会跑到我们殷家来指手画脚的?”
贺柔儿心头狂震,忍不住惊呼出声:“什,什么?殷桑落,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说那样的话了?”
桑落轻嗤一声:“要不是你们两家就是在背后这么议论殷家的,难不成还是贺五小姐自己琢磨出来的?”
贺柔儿这时心里也是懊悔不已。她跟殷桑落一直不对付,可是以往殷桑落也没这么难对付,而且,以前就算是偶尔说殷家一两句不好,殷桑落也不至于这么咄咄逼人。
她也知道适才说的那些话有失妥当,可是一想到不得不来探望殷桑落,她心里就膈应的慌,这才逞一时口舌,说了那些话。谁承想那些话就被殷桑落给听了个真切,现在倒好,被殷桑落逼得骑虎难下了。
孟芝娘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缓和气氛:“殷小姐,柔儿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们两家长辈在背后授意的,又不是故意的……”桑落拖长了尾音,一双饱含嘲讽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玩味之色,“难不成是贺五小姐嘴巴碎,自己胡乱编造出来的?”
“你……”贺柔儿脸色大变,顿时冒起一身冷汗。
一个世家大小姐,若是被人认定是嘴巴碎的,她往后还怎么议亲?
谁敢要她?
孟芝娘的脸色也变了!经常谁不知道她孟芝娘跟贺柔儿走的近?这要是被坐实了这恶名,莫说是贺柔儿,连她和孟家的女儿们也都会被牵连。
桑落嗤笑一声:“这倒是有趣了!往日里都说殷四顽劣不堪,是个谁见了都要嘲笑一句废物。不过好歹我殷桑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