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白露溪红红的脸,赵烈突然非常想见到嬴瑾瑜,像天鹅一样的姑娘。
和嬴瑾瑜在一起,赵烈感到的是把握不住但是又忍不住要想她的感觉。
赵四的家是一座很大的古宅,赵烈扣了一下铜环,门里出来一个管家,将赵烈迎了进去。
赵烈看了一下赵四的大宅里简直就是一个木偶的世界,树上吊着白色木偶,走廊上挂着黑白的木偶,甚至鸟笼里的鸟都是用木头雕成的,这是一个装满木偶的大宅子。
赵烈随手拿起了一个红色的大木偶,一按机关,木偶弹开,里面露出一个缩小版的木偶,再次按一下,又弹出一个木偶,但是赵烈发现所有的木偶都没有眼睛。
管家给赵烈端上来茶水,阳光从雕花的窗里射进屋子,虽然赵四家里堆满了木偶和铜人,但是赵四家里一尘不染。
突然一阵琴音,打断了赵烈的思绪。
琴音来自一个小亭子,亭子中薄纱笼罩。
琴音如一只无形的手,牵着赵烈的鼻子,将他带到了嬴瑾瑜的面前。
清风鼓动着薄纱,薄纱在风中轻舞,若隐若现的亭里,嬴瑾瑜背对着赵烈,素手调着古琴。
她长长的黑发随意披在肩头,琴音游走在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之间,但是曲中的纷披灿烂,戈矛纵横让赵烈感到内心之中的浩然之气如层云激荡久久不息。
而嬴瑾瑜就在琴音的尽头,等着赵烈。
嬴瑾瑜手停了下来,身体轻轻地向上一抬,又落下来,叹了一口气。
“赵烈,你来了?”嬴瑾瑜停下了手里的琴说。
“我从来没有听见如此美妙的琴音。”赵烈说。
“可是这是一首男人的曲,从一个女人素手弹出来总是有一些娘。”嬴瑾瑜说。
“我不懂音律,但是我知道你在这首曲子里弹出了一丝妩媚。”赵烈说。
“这首曲子是我舅舅得到一本古谱,他教给我的,舅舅弹起来的时候,如风来潮涌杀气扑面,但是我弹出来总是没有杀意。它的名字叫《广陵叹》。”嬴瑾瑜说。
“感觉很优雅的一个名字。”赵烈说。
“当时我舅舅还在帝都的时候,曾经在雪天救了一个冻僵的人,但是这个人有一个怪癖,一年四季脸上都带着一个布满青铜锈的面具,即使受伤都没有摘下来。他完全康复的时候,声音嘶哑,无家可归,我舅舅就收留了他。他平日干活勤快,但是性格孤僻,很少与人接触。但是有一天,我舅舅得到了一把凤尾琴,放置在大厅之中,人就离开了,回来的时候竟然有一个人,坐在琴前,弹了这首曲子,我舅舅说这是他这辈子听到了最好听的一首曲子,有放荡不羁,有尾音婉转,如生活有铿锵向前,又有溪水长流,这时候舅舅才发现他长了一双细长白皙的手,根本不像一个仆人。我舅舅年轻的时候花心,有一天得罪了一个实力强大仇家,仇家直接杀到了我舅舅的府上,就在我舅舅以为自己命该绝的时候,他从天而降,杀走了仇家,救了我舅舅,但是他也受了重伤昏迷了过去。舅舅立在床前,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他,舅舅突然起了好奇心,偷看了他面具下的脸,这是一张刀疤纵横,面目全非的脸。后来他知道舅舅看了他的脸,于是留下了这本琴谱,之后我舅舅再也没有看到过他。“嬴瑾瑜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