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库拉并没有随着埃及军队深入他国领土而一路跟上去,他只对隐藏在军队里的黑暗傀儡感兴趣,溃不成军的败兵只是一群普通人类,能力挽狂澜的黑暗傀儡全都被吃光了才败的那么快,毕竟埃及这边派出的都是普通将士。失去了目标不死心的在埃及边境游荡,不说下面的人能不能找到巴库拉,就算给出最精确的指示也容易扑空,谁让他一直在移动。
恨极了埃及王室的前盗贼王根本不会听从王令,就算阿卡纳丁是灭村主谋兼执行者,王室的的确确从这件事中得到好处,前代法老王也是同意了阿卡纳丁的提议的,巴库拉的地图炮对准了整个埃及王室,对自己的国家大概也没有多少好感。
谁提议,谁实施。
瞬间移动到边境,亲口告诉巴库拉关于克雷艾尔那村的真相,只会被认为是帮法老王推脱责任,他对埃及王室天然充满敌视不信任,所以,要换种方式。
黑暗力量最能窥视被隐藏的秘密,克雷艾尔那村的怨念必然融入了黑暗之中,吞噬了渗透入此世的恶念之海的气息,巴库拉的黑暗力量更上一层楼,阿卡纳丁成为了恶念之海在此世的爪牙,邪恶力量自然不必多说,只要把两人的梦境交叉,巴库拉心心念念灭村仇恨的意念自会从梦境中寻找真相,那一刻,他们彼此心灵交融心心相印……呃……突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但是梦境交叉就是这个样子啊,彼此开放了心灵世界,秘密无处遁藏。
巴库拉完全暴露在她的视野中,阿卡纳丁隐藏在阴影中,这样的前提条件难不倒娜娜莉。
梦境无视空间距离,无视时间流逝,虚幻缥缈,真假交错难辨。
凶恶残忍桀骜不驯的前盗贼王即使出卖灵魂也要复仇,克雷艾尔那村被屠杀的场景是他心底印象最深刻的记忆,心灵被困在这个场景中,一遍一遍重复,仇恨是他行动的动力,也是束缚他的枷锁。
娜娜莉开启梦境之门看见的便是村子遭受屠杀那天的持惧的妻儿,男女老少都是惶惶不安。
所有人分批排成队伍,被士兵押着进入一个地下室,凄厉的惨叫求饶声传出来,吓坏了还未走下阶梯的村民。
老人瑟瑟发抖,哀求看押的士兵他们到底犯了什么罪,女人恐惧的啜泣,孝子缩在母亲怀里满脸惊惧。
士兵紧绷着脸,不说话,只是举起武器驱赶一下。
克雷艾尔那村是盗贼村,所有村民都是罪人。
讨伐这群可恨的盗墓贼是理所当然的,不需要任何怜悯。
阿卡纳丁如此向士兵宣布,炼制的方法太过邪恶狠毒,需要最大限度控制住士兵的心理以免生出逆反想法。
村民是不是盗墓贼已经不重要了,士兵们都相信了,无论是老人女人还是孝,都是罪人,不能抱以同情心手下留情。
被作为炼制场地的地下室躲藏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或许是捉迷藏,或许是其他什么原因跑到这个地下室,总之躲的很好没有被发现,也因此亲眼目睹一个个村民被作为祭品的血腥画面,临死前的惨叫不绝于耳。
看见第一个人活生生被如此阴毒的方法献祭,男孩是害怕的,脚软的站起来,抖如筛糠,涕泪流了满脸,声音都发不出来。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不太熟悉但经常见面的同村老人,调皮捣蛋一起玩耍的酗伴,在酗伴家中看到过的大姐姐,酗伴的父亲母亲……
眼泪打湿了衣襟,身体犹如躯壳,眼神呆滞,变得像人偶一样。
直到他的父亲母亲也被士兵推搡着走下阶梯。
男孩剧烈颤抖,张开嘴巴想要喊,想要尖叫阻止,却发不出声音来,身体僵硬的可怕完全不听使唤,连一步都迈不出来。时间流逝仿佛变得缓慢,父亲被推下去化作生生化作血水的画面慢动作一样在眼前一帧一帧的跳,母亲惊惧哭泣步上父亲后尘,跟村民化作的血水融合到一起再也分不清。
死亡再也不能令他颤抖。
躲在隐蔽的角落中直勾勾盯着看,仿佛要把每一个步骤每一个细节都牢牢记住,怨毒与仇恨疯狂滋生。
烧融的黄金液体投入足够的祭品后发出灿烂的光芒,黄金神器在这光芒中诞生,同时也释放出邪恶的魔物。邪恶阴毒的炼金术下诞生了两个存在,一个是阿卡纳丁期待的黄金神器,一个是祭品怨恨汇集诞生的聚合物。
阿卡纳丁为了对抗魔物,生生将黄金之眼塞入眼中,瞎了一只眼睛。
被打败的聚合物没有消失,怨气散开,扑向阿卡纳丁带来的士兵,毫不留情杀死了他们。屠杀克雷艾尔那村的军队只有阿卡纳丁一个人活下来,他受了不轻的伤,匆匆忙忙拿起其他六件黄金神器仓皇逃走。
怨气无法离开村子追击他,不甘心的盘旋,最后返回地下室,涌向人偶般呆滞的男孩。
要报仇!
杀死他们!
男孩的脑海里乱哄哄的,无数似曾相识的声音拼命嘶吼咆哮,哭诉着他们的痛苦怨恨,一张张扭曲的脸在眼前晃动。
过分激烈的负面情绪刺激的他脑袋胀痛,模糊间看见了父亲母亲的脸,扭曲的,痛苦的,全然没了理智,跟其他村民毫无区别,亡者的声音一遍遍冲击着他的心灵。晃晃悠悠站起身,走路姿势摇摇欲坠东倒西歪,仿佛随时会不堪负荷倒下去。
走出那间地下室,外边已经是夜晚,村子一片死寂,只有满地干枯的埃及士兵尸体。
幼小的巴库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