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说,”白蛇觉得二人都不开口有点儿死气沉沉的,遂鼓起勇气对卓吾道,“这趟到了大羊屯,我可能会想你的。”“呃?呵,是吗?我……我也会的。”“真的?”“真的。我的意思是,没有我和刑天在,你们说不定又会遇见那帮蒙面的混蛋。我很为你们担心,相比于愚公和但丁,我更担心你。”“是吗?”“总之你千万保护好自己,”卓吾低着头说,“别跟上回对付neo?bay似的受那么重的伤了。”
白蛇没有回应,卓吾抬头看时,只见她脸色不对劲儿,左手抚住胸口,右手握拳顶住嘴,但他还是听到了她粗重的喘息声。
“哎呀,你……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往心里去!你坐稳了,要不要躺下?躺这儿吧!”他想扶她上床,她却伸出左臂叉开手,教他别过来。半分钟后,她的呼吸逐渐平缓,脸蛋又有了些血色,额头上不停沁出的豆大汗珠儿已经滑落到她的双颊。卓吾赶快抓起床头的面巾纸抽给她:“对不起,是我瞎说八道。”“不,你……刑天他们爱怎么说来着?噢对,敲响了警钟。多谢提醒。”白蛇擦了擦汗,起身道,“没什么事我先回去准备了,你好好休息。”
望着白蛇娇小的背影愈来愈远,卓吾只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从凌晨的旷野自己与neo?bay决战之际舍生忘死相助,到年三十在自己父母面前充当自己的女友,到自己被药粉迷晕后一连数周24小时不离左右的悉心照料,白蛇的心意,换做但丁那样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呆子都能体会得到,更何况体验过青春恋情的欢愉与挫折的卓吾!但是,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体验,对待白蛇,卓吾才倍加谨慎。“假如你对你前女友念念不忘,而你们又不可能和好,为甩掉她的影子,你很容易仓促地把感情随便转移到另一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也许跟你更不合适,但为了排斥前女友,你顾不得仔细考虑,就草率地和她开始新感情。”监视陆海博的那天晚上刑天的这番叮咛他记忆犹新,他觉得他现在明白刑天的意思了。说实话,如今小萍的身影还会偶尔闯进他的梦境或者清醒时头脑中的困境,他无法判定自己是否从心理上彻底甩掉了她。在这种情形下和白蛇发展感情,不仅对白蛇不尊重,万一没有把控好自身情感,让小萍的阴影笼罩了自己,无疑会给白蛇带来极大的伤害。“‘男朋友’对她来说是个灾难性的词儿。”当晚刑天的这句话卓吾同样记得,刑天还说过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将她引入了火坑,但其中的详情他却并未向卓吾言明。这样的话,卓吾更不能轻率地与“同事”谈恋爱,否则稍有不慎,就会在他二人之间,甚至小组的成员们之间造成难以抚平的创伤。
为了摆脱情感的困扰,卓吾将思路转移到被愚公留在北京这件事上来。身为犯规小组的领导,愚公处置公事一贯客观公正,同时也在此基础上照顾成员的心情和感受。那么他这次将不带自己去,莫非意味着自己从此不中用了?加入小组以来,李伟第一次重拾自己是个废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