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禄柏从四监区回到办公室,脸色极为难看,刚坐下便操起电话,拨通四监区,对接电话的监区长大声说:“我刚从你们监区回来,你们那个三分监区有个叫白玉田的罪犯,不知是怎么管理的,三天两头给监狱惹麻烦,今天竟敢跟我对着干,我已让乔三龙把他送进小号关上一天,然后让他到生产车间劳动去。你要对这个罪犯进行重点跟踪,严格控制,若再给监狱惹麻烦,我就拿你是问。”
第二天,白玉田从小号出来,便再次回到生产车间,这次干的活比上次更加危险,每天搬动滚烫的铁水,一不小心随时可能被烫伤。即便这样,平日里很少下车间的监区长,每天早、中、晚都要来这里看上一眼,生怕白玉田再惹事端。
连续几天,表面上看似很平静,但胡禄柏却一天也没平静下来,他既担心看守所里的“二王”把他咬出来,又担心白玉田的老婆随时找他算账。他想找个人分散一下精神压力,突然想起邹彪的老婆,这个女人这几天不知何故总不露面?他拿起电话,像以往一样,装腔作势地对邹彪老婆说:“你过来一下。”
邹彪老婆的情绪不同以往,她放下电话没有立刻动身,坐在那里犹豫半天,尽管不情愿去他那里,但又不敢不去,她硬着头皮很不情愿地推开胡禄柏办公室的门。
胡禄柏见到她立刻换了副表情,满脸堆笑,贱兮兮地说:“快过来,我的心肝儿宝贝,这几天躲到哪儿去了,可把我想死了。”胡禄柏起身走到她的身边,一边说,一边把耳朵贴到她的肚子上,“让我听听,我们的儿子是不是想我了。”
邹彪的老婆把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推,说:“你的心可真大,火都烧上房了,你还像没事人似的。”
胡禄柏这才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她,他惊讶地问:“你的脸怎么肿了?眼眶也青了?”说罢就要伸手去摸。
邹彪的老婆躲过他的手,走到沙发处坐下,满脸委屈的表情,她用手背擦掉流出来的眼泪,埋怨道:“你这个人太自私,每天只想自己的事,从来不为我考虑考虑。要这个孩子有什么好处?到头来吃亏倒霉的还不是我和孩子?”
“你怎能这么说呢?我要是不考虑你,能把你和邹彪从工人岗位调到干部岗位?”
“你以为调动一下工作,就能把一切事情都摆平?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已经知道孩子不是他的了,现在正在家里发疯呢。”她指了指自己的脸,“你看看,这就是要这孩子的好处。”
胡禄柏本想叫她过来分散一下自己的压力,结果没压,反而更增添了烦恼。他显得有些不耐烦的问:“那你说应当怎么办?”
邹彪老婆见胡禄柏这番表情,哭的更加厉害,她抽抽涕涕地说:“你不赶紧想办法,反倒问我,这是我能解决的吗?你到底长没长心呀?”
胡禄柏虽然很心烦,但又没办法,谁让自己管不住自己裤裆里的那个东西呢!这类事没人知道什么都好,即便是别人知道,不传到上级领导耳朵里也无关紧要,就怕有人咬住这事不依不饶,就像邹彪现在这样,没完没了的逼着老婆说出孩子的亲生父亲?他递给她一个纸巾,安慰道:“你先别哭,容我想想,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有什么好想的,你到底是要你现在的老婆,还是要我们娘俩?”
“我当然是要你们娘俩,我跟她离婚只不过是迟早的。”胡禄柏一边说,一边把她紧紧搂在怀里。
邹彪老婆从他怀里使劲挣脱出来,不相信地说:“这话不知说过多少次了,我的耳朵都快磨出老茧了。”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总得需要一步一步来,既然我说到了,就肯定就能做到,你只管放心。”胡禄柏再次抓住她的手,不停地传递着肢体语言。
邹彪老婆再次把手抽回来,生气地说:“你不急,我急,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胡禄柏有些不解的表情,“什么日子?”
“跟你在一起偷偷摸摸,每次都像做贼似的;回到家里就像一个罪犯,提心吊胆地看他的脸色,轻者一顿骂,重者一顿打。我真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孽,让我遭这么大的罪?”她现在对自己不检点的行为十分后悔,可是,这世上是没有卖后悔药的。她想与邹彪像过去那样好好过日子,每当看到他那副愤怒的眼神,感觉已是不可能的了。她想与邹彪离婚,但为了孩子,又不甘心做胡禄柏的地下小三,免得日后再次追悔莫及。
胡禄柏对她说:“这几天,那个叫白玉田的罪犯,三天两头儿的整事儿,每次整的事儿都如同在大堤上扒开一道口子,让我堵完这边,堵那边,再这样堵下去,很快就要决堤了,一旦决了堤,什么官啊、钱啊,可就全都没有了。”她根本听不进去,没有任何反应,就在胡禄柏准备找出其他理由继续安慰她的时候,只听“铛!铛!”两声敲门声,紧接着两个陌生人闯了进来,见到刚刚起身的胡禄柏,俩人对他出示了证件,其中一位问:“你是胡禄柏吧?”
胡禄柏见到法院俩人心里有些发毛,熟话说,“做贼心虚”。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何二来,强装镇定的问:“我是。找我什么事?”
“我们是来给你送达传票和起诉状的,这是相关材料,请你在上面签个字。”另一位法官拿出一张送达回执,让胡禄柏在上面签字。
胡禄柏送走两位法官,拿起桌上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