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生育执法突击大队全部撤走后,高萍的眼泪就没有干过,心里就像开了锅一样,沸腾不止。
高萍心疼儿女受欺挨打,心疼东西被抢,为全家半年短梁的生活而难过。她现在实在难以想象东西被抢后,上半年吃什么。她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弄到钱,把欠下的罚款交清楚,不至于再把如狼似虎的计划生育执法突击大队招进门来,再受他们的欺凌和抢劫。
俗话说病急乱投医,她自然想到党委任副书记的话,他声言可以帮她们的忙,不过她明天必须到镇政府和他商量。难道这个任副书记是在骗她,要是骗她,他不是让突击大队队员放下了几袋麦子吗?想必他要帮她们的忙,是真的吧!
高萍就像溺水之人,希望有人伸出援助之手。而现在可能伸出的这只手就来自于f镇党委任副书记。她能相信他吗?要是他真心帮助自己呢?要是他骗自己呢?她心里就像一锅粥,乱七八糟,沸腾不止。
高萍就这样忍气吞声,边流泪,想着被抢的灾难,边想起任副书记要帮忙的事儿。第二天要不要去找任副书记,她疑信参半,举棋不定,辗转百结。
高萍想到了她最信任的陈彬——这个除了丈夫最令她觉得亲近的男人。想到陈彬,她悲凉的心境忽而温暖起来,她没来由地对他产生了无可名状的相信和依赖。于是她就像听到了陈彬的召唤,脚就不听使唤地向着陈彬的家里走来。
高萍来的时候,超嫂欢天喜地地正要出门回家。超嫂一见高萍到来,就停下了脚步,很同情地拉住她的手,安慰她说道:“麒麟妈啊,你们家今天被糟蹋得咋样啊?我也没顾得过去看看!”
高萍满脸煞白,嘴唇发青,恨声地说道:“这些计划生育执法突击大队的人真***不是人养的!他们见东西就抢,真的像疯狗一样!我家的东西只要可以卖钱的,大都抢光啦!你要是有点不满意,他们还上来打人,我家麒麟和陈颖被他们都摔倒在地了,麒麟差点没被摔坏啦!”
“他们真的是无法无天啊!怎么比起老辈子的土匪还很啊!”超嫂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陈彬猛地站起来,骂道:“这些王八蛋,这样无法无天吗?他们真的打孩子啦?”超嫂发现陈彬满脸的怒气,可见他心里的义愤。
“算了,民不跟官斗!挨了就挨了吧,难道我们一个贱民,还能捞过来吗?”高萍虽然含忧带愤,但他也明白现状。受了政府的欺辱,是没有人可以给接下来的,只好任命了。
陈彬心情怫郁,不禁地叹气。他向高萍问道:“孩子被打得严重吗?要不要看医生?你们家被抢得怎么样啊?”
“是啊,你快说说!”秀姑、茹萍和超嫂都紧吹着高萍。
“孩子不要紧!家畜家禽都被抢光了,不过粮食他们虽然装起来,但没有弄走完,还给我们留了些!”高萍感到这是不幸中的万幸,絮絮地说道。
“怎么你们家的粮食没有被抢完吗?不是说只要是可以卖钱的,见到就抢吗?听说好多家现在连吃的都没有啦!”超嫂抢着说道。
“他们真的就像老辈人说的过蝗虫一样,只要是他们经过的地方,都给抢得干干净净!只不过当时什么任副书记说了话,装好的麦子又给留了下来!”高萍脸上带着些释然的神情说道。
“哦,还有这么好的官吗?”超嫂大吃一惊地问道。
茹萍和秀姑也感到非常意外,他们都望着高萍,希望得到她的解释。
陈彬一听,如堕五里雾中,觉得奇怪,忙问道:“怎么?党委任副书记为你说好话?没听说你家和他有什么关系啊?”
高萍也被这件事弄得晕头转向,郁闷地说道:“我当时向她哀求,难不成这个任副书记真的可怜我们吗?”
陈彬心里惴惴不安,忧郁地向高萍说道:“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地说一遍!”
高萍一听陈彬的话,就原原本本把当时的情景叙说了一遍。陈彬问:“这就是说当尖嘴猴腮痛打陈颖和麒麟的时候他站在旁边都没有出手阻止,只有当他看到要出人命的时候他才阻止的吗?”
“是啊!怎么啦?”高萍疑惑地问。
“他们抢你家的粮食把你家的带崽的老水羊弄走,他也没有制止吗?现场只有他的时候他才悄悄地告诉你他能帮助你,还叫你明天到镇政府去找他单独商量,是吗?”
“他是这样说的,我就是拿不定主意,不知道该去不该去,才来找找你们商量商量的啊!”高萍郁闷得喘不过气来,就像走路见到一堆黄金,想不拿可又舍不得;想拿可又心中有愧。去还是不去,她实在是难以取舍。
超嫂突然大声喊道:“你还是不去的好,他一定是条sè_láng,打你的主意!”
“不会吧?身为领导,有些同情心也正常吧!我们不要把他看扁啦!”高萍虽然心里有这样的疑虑,但她还是否定超嫂的看法,在为自己找相信任副书记的理由。
“我看超嫂说得在理,当官的就没几个好东西!还是不要轻易相信得好!”秀姑帮着超嫂说道。
高萍望向陈彬,说道:“兄弟,你咋看!帮姐拿拿主意!”
“超嫂说得有道理!天上不会掉馅饼!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们家和任副书记无亲无故,他不可能这样帮你们的;如果他要帮你们只有一个理由,就是他看上你啦!他帮你们的前提就是你要付出代价!再计划生育这件事儿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