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东头,一声声狗的叫声,打破了夜晚的静谧,也把陈彬从美好的回忆中拉了回来。
他穿好衣服,看了看手机,正是夜间十二点多钟。
“夜深了,狗怎么叫了起来?”他心中狐疑。
他不假思索地拿着电筒便走出院门。
夜很黑,除了天上的星光和淡淡的月光,以及地面上筛下来的细碎的光斑,整个夜晚隐现在黑暗之中。乡村夜晚很静,静得除了几声狗吠,便立即陷入无边的沉寂和无边的空灵。庄旁边的玉米,有人把高,青葱的枝叶,在微微夜风的关照下,发出轻微的沙沙的响声,给这静寂的夜晚增添了一些神秘。
夜晚村庄里的空气少了先前的闷热和浮躁,多了份清凉和冷静。
他是觉得有些渗人。但陈彬本来就胆大,他不相信鬼神,他相信,既然是狗叫,一定是人惹得。他熄灭电灯,蹑手蹑脚,向村东边潜行。狗的叫声,就是从哪里发出的。
这时狗的叫声停歇了。他隐藏在路旁的暗影中。不久就着地面上的暗淡的光线,瞧见一个人影从远处缓慢地走来。近了些,看到那个人身上背着很沉的东西。
“这是谁啊?夜间背的是什么呢?”他心中想着,很快他便意识到这是位小偷。
他隐在黑处,一动不动,他要看看,这位夜间玩君子的到底是谁?
是位女的?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孔,“谁呢?”
等到那位小偷走到他的身边,他猛然站了出来,拦住了她的路,低喝道:“站住!朗朗乾坤,茫茫黑夜,竟然出去做贼!”
“我的妈啊!”小偷被着突然闷喝,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原来是你?”陈彬这声音中听出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是住在他家后面的超嫂。
超嫂长得五大三粗,大手大脚,面皮微黑,浓眉大眼,但却分外精神,说起话来,那是竹筒里面倒豆子,稀里哗啦,嘎嘣嘣脆。颇有巾帼女侠的风范。
她不像别的妇女,什么伙计都能干。家里田里都是一把好手。其他的妇女一道农忙便把丈夫叫回来干活,农忙结束后,还出去打工。他的丈夫一年到头也不叫回来一趟,她告诉他:“孩子上学要钱,挣不到孩子上学的钱,就不要回来!”
她的丈夫叫陈超,今年四十三岁,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连个孩子都争气,女孩高中毕业后考取了西南某个大学读书,儿子还在本乡镇中心中学八年级学习,据说成绩也是一流,以后也像他的姐姐一样,前程不可限量。
“超嫂,你怎么干这事啊?让别人知道了,大家会怎样说啊?”陈超压低声音说。
刚刚缓过劲的超嫂,从地上站了起来,长出了一口气,捋了捋胸口,顺了顺气,声音温柔地说道:“大兄弟,是你啊?你怎么在这里?”
没想到超嫂的声音这么好听,一反平时的铿锵有力。太出意外了。陈彬心里想着。
“等你啊!”陈彬用低低的声音有点调侃的意味。
“等我?”超嫂一愣,“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陈彬一顿,“狗把我招来的!”
超嫂瞬间明白了过来,要是还有其他人也被狗招惹过来,她的面子就全丢尽了。要是传到儿女耳道中,让他们怎么做人啊?
她急忙说:“大兄弟,这里不是说话之处,你跟我到家里说吧!”
“到你家里说?”陈彬怀疑地问道。
“是啊,是啊!”超嫂连忙应道。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不怕瓜田李下吗?”陈彬满含笑意的问。
“大兄弟,我不怕。走吧,大嫂我求你了!”超嫂带着点哭腔。她心里想道“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事说清楚,不能让他说出去!”
“回去也无聊,随他,看看她怎样说。”陈彬想。
“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啦,随你走一趟吧!”陈彬有一点窃喜。
两人各怀心事,不久来到超嫂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