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并没有上锁,大概安长春也以为这父女俩早走了,毕竟这么久,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
病房里就宁长春一个人,坐在床边陪着仍旧处于昏迷的宁雪。
严青看着病床上的宁雪,愧疚感倍增,再一看她被纱布绑了一层又一层的眼睛,情不自禁的抓住了裤子的两边,紧张的看着宁长春。
生怕被赶出去,严青正想着怎么祈求原谅,才能让宁长春消气的时候,只听噗通一声巨响,吓得她脸色煞白的回头,发现严中山竟然直接跪在了病房冰冷坚硬的地板上。
严青这是第一次见严中山下跪!
即便严中山跟她理想的父亲差距越来越远,尽管他没有耐心,对她非骂即打,可他是她血肉相连的父亲,是陪她二十二年的男人。
看见严中山为自己下跪,严青震惊了,一时间心里面五味杂陈,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她曾经讨厌过严中山,恨过严中山,想过等大学毕业了,逃得远远的,最好隐姓埋名,彻底跟严中山断绝关系!
可看到严中山重重跪在宁长春面前,被宁长春拿不屑、嘲讽的目光看着的时候,严青鼻子酸了,眼睛红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严中山会为了自己,做这样的事情!
他不是那么暴躁,那么狂妄么?顶着一张坏人的脸,对外人凶神恶煞就算了,对着家里的妻儿,也从未给过好脸色!
怎么……他就肯舍得自己的膝盖跪下去呢?
跪得那么响,那么重!简直要把膝盖跪碎了一般的!
严青被激得受不了,去拉严中山:“要跪也是我跪,你跪什么呀?”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圈也酸胀得要命,只怕眼泪忍不住几秒就要奔涌而出。
“你给我闭嘴!”对着宁长春低声下气的严中山,冲着严青一声吼:“你先给我滚出去——”
严青被吼得愣了!
她甚至都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为她好的举动,他却还是对她表现的这样粗暴、冷漠。
“滚就滚!”严青在眼泪滑下来之后,夺门而出。
病房里,除了昏迷当中的宁雪,只剩宁长春和严中山两个人。
“严警官这是做什么?”宁长春似笑非笑:“我不是好心提醒过你,我保护不了家人,让你好好保护!你怎么能对自己亲生的女儿那么凶?”
“严警官”三个字,是宁长春摆明了旧事重提,想藉此机会,一并算了当年的帐!
严中山跪在原地一动不动,陪着笑脸:“宁局长,这些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有什么怨气,尽管往我身上发,严青她真的是无心的!她这个孩子,虽然外表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实际上很有爱心,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一只,怎么可能伤害您女儿呢?”
“哦!那就是说,我家雪儿是罪有应得?还是运气不好?”宁长春皮笑肉不笑的。
“不是!”严中山伸手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一个耳刮子:“是我嘴笨,不会说话,宁局长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