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红哼了一声说道:“傀儡?那只能怪你自己没本事,没本事也就罢了,好好的学问不去研究,非要过过官瘾,现在知道了吧,官场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混的……这件事情复杂着呢,既然牵扯到高层,肯定有一场暗斗,暗斗的结果当然是保帅丢车,现在你和吴世兵都是车,都有可能成为这场斗争的牺牲品……”
韵真一听,这才死了接吴世兵班的念头,拉着母亲的手臂,低声道:“妈,我那天在李毅那里见到主管金融的孙正刚副省长,他没说几句话我就知道他是保吴世兵的,你说,非法集资的事情会不会和他有关系?”
祁红眯着眼睛沉吟了一阵,说道:“是不是和他有关你就不用操心了,你只要知道他和吴世兵的关系就足够了……你也不用替吴世兵操心,倒是多想想自己的前尘,如果你被干出银行,连我都要跟着丢人……”
“妈,难道既就没有找找他……”韵真焦急地摇着母亲的手臂问道。
祁红瞥了女儿一眼,脸上微微泛红,半天才说道:“现在还不至于让他出面,你现在应该自救……我估计,吴世兵这会儿还没有得到消息,我听中院的那个老部下说,非法集资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公开,再说,孙正刚最近一直在国外考察,所以你还有时间想想自己的退路。”
“那我该怎么办?”韵真急切地问道。
正说着,祁红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一看上面的来电显示,就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嗔道:“我可不是你的军师,有能耐自己摆平这件事,”说完,就自顾走了过去拉开了客厅的门,她惊讶地看见丈夫刘定邦坐着轮椅不知道什么时候停在了门口,仔细看看,却发现他歪着脑袋已经睡着了。
“保姆跑哪去了?”祁红一边嘀咕着,一边把丈夫推进了卧室,走到门口还朝客厅看看,只见女儿呆呆地坐在那里直愣神。
“别愣在那里了,给冰冰打个电话,问问他们回不回来吃饭,不会来的话,晚上干脆随便吃点算了……”祁红冲女儿说道。
韵真惊醒过来,看看手表,已经是七点多钟了,走到客厅的座机前拿起电话,忽然就想起了妹妹和王子同在床上的一幕,犹豫了一下,没好气地把电话扔在机架上,嘴里嘀咕道:“没出息的东西……”
“他们回不回来?我晚上还有点事要出去……”祁红探进头来问道。
“不回来……”韵真敷衍道,一边走进了自己的卧室。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响起来,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一条短信,原本不想看,可最终还是点开了,只见上面写着八个字:急流勇退,主动出击。
韵真坐在床上,嘴里念叨着这几个字,竟渐渐地咀嚼出了一点味道,真见鬼。这不正是自己隐隐约约意识到的解脱目前困境法门吗?。
这个人到底是谁呢,他为什么要帮助自己?难道是母亲在暗中和自己开玩笑?不可能,母亲可没有这种闲情雅致,对了,肯定是他。他可是一个消息灵通的人。过几天他就该走了,最近是不是该找个机会再给他暖暖被窝?
想到这里,韵真脸上一阵火热,一歪身子倒在床上,盯着手机上的八个字苦思冥想起来。
既然没有希望当行长,何必要去留恋那个副行长呢,干脆辞掉副行长的职务,安安心心先当一阵支行行长,支行行长可不是什么高层,他们如果想找替罪羊,自己这个小脚色也担当不起啊。
再说,自己即便辞去了副行长的职务,可仍然是信贷审查委员会的专家委员,对大宗贷款的审批仍然有发言权,而作为支行行长,在对外贷款方面更加便利,看看李继薇和陈进武就知道支行长们的权力有多大了,何必留恋在吴世兵身边当个傀儡呢?
当然,从分行的副行长变成支行长确实是被降职了,但是,在这样的非常时期以退为进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这就是母亲说的识时务,否则,一旦陷入吴世兵的泥潭,最终可真要连母亲都感到丢人了。
也许,这就是短信上说的急流勇退,但是主动出击是什么意思呢?当然不会是让自己去争抢吴世兵倒下之后的空缺,难道是让自己主动承认错误?不对……
忽然,韵真脑子里灵光一闪。对了,既然这件事情出在和平南路支行,自己作为这个支行的一把手,在接任行长职位之后难道就没有一点发现?如果自己能够在这件事爆发之前发现一点蛛丝马迹,然后主动去总行汇报的话……
韵真嘴角微微一翘,流露出一丝笑意,然后慢慢扩散在整张脸上,脑子里渐渐就浮现出一个女人的身影,这个女人就是和平南路支行信贷科长董全秀,她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的女人肯定想和自己说点什么,只是自己最近忙晕了头,竟然都没有顾上和她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