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平安听完这孩子的话,心底不禁为之一震,他没有想到这个孩子能说出如此和年龄不仿的成人之话。他看着这个孩子淳朴、稚嫩的脸,心绪已经无法平静,默默想到:是啊,他们这个年龄的孩子,如果没有战争的话,应该是最快乐的时候,应该是享受游戏、学习的最美时光。可是这个孩子却能有如此的觉悟,真的是令自己羞愧难当。
孩子说完,看着若有所思的祝平安一笑,像小鹿般的欢快地跑走了,和那群孩子们再次玩耍在一起。
平安看着孩子们玩耍的身影,欢快的笑声,和刚才听到的话语,心头划过一丝酸楚。远处站岗的一个大人,一边叼着香烟,一边面带微笑的看着孩子们玩耍,手中的枪却握得更紧了。
平安不敢想象将看到的是一幕什么情景,脑海中浮现出不可思议的一幕:大人们在周围的枪林弹雨中奋战,后面的孩子在享受节日的快乐,同时为大人们加油助威。所有的人都如此的乐观、勇敢,无惧威胁、无惧危险,甚至无惧死亡,面带微笑的互相依靠、互相搀扶着守护他们共同的梦想和未来。想到这里,祝平安感觉自己的双眼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湿润了。
“想什么呢?”劳拉的话打断了平安的想象。
祝平安用手抹了抹快要流出鼻涕的鼻子,用有点泛红的眼圈看着劳拉,郑重地对她说:“对不起。”
“现在你知道他们的真实想法了吧?”劳拉微笑着问道。祝平安点点头,表情很凝重。劳拉微笑地看着他,突然从身后掏出一个碗,天知道她什么时候,从哪里弄来的碗,碗中装满了水,朝着祝平安迎面扬来,“呼”的一下,不偏不倚的正浇到祝平安的脸上,给他浇了个透。
祝平安被突入起来的“偷袭”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故作气愤地就要扑向劳拉。劳拉早有准备,一边“格格”笑着一边跑开,后边的祝平安一边追一边喊道:“你给我站住,竟敢偷袭我,我饶不了你!”
劳拉边跑边笑:“有什么啊,不就是泼点水吗?再说了,这是我对你的祝福!”
“有泼热水的吗?让我也给你点温暖的祝福!”平安叫嚷着紧追不放,心情也变得好转起来。
“反正你皮糙肉厚不怕烫,哈哈哈!”劳拉在前边一路小跑,发出银铃般的笑声。
坐在教堂大殿门口台阶上的何塞看着这喜乐融融的一幕,也露出了笑容,一边用手抚摸着自己怀里的那只只有三条腿的小狗,一边看着天边的火烧云,回想起当年自己和年幼的玛丽亚一起过“海拉节”的情景。
“我还记得,那时玛丽亚还问过我,为什么要互相泼水?我告诉她那不是水,是海拉的眼泪。她很奇怪,问我为什么是眼泪,海拉神很伤心吗?我跟她说,是海拉神开心的眼泪。”何塞低头对自己的小狗说道。
“汪!”小狗似乎听懂何塞的话一样,叫了一声作为回应。
而此时,在玛丽亚修女的墓地前,朱雀站在那里,望着玛丽亚的墓碑说道:“过了今晚,我们就互不相欠,我不要受任何人安排和支配,我是自由的飞鸟。”
“今晚,就让我和他们算个清楚,做个决断!”朱雀转过头看着天空中的云,双眼比火烧云红得还要刺眼。
小镇外,大队人马和汽车排成队列,暴土扬尘的奔向凤凰村。带头的骑兵是个穿着军绿斗篷的铁面人。领头汽车的副驾驶,坐着镇长费尔顿,断后的是一伙黑帮份子的散兵游勇。
丛林深处,玄武和秦义,施展本领,如两只飞箭般高速飞奔,直冲凤凰村。
风起。
云动。
日落。
夜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