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下来,势成并没有什么大病,只是昨晚淋了雨,加上饿着了累着了着急了,所以感冒了,只需休息几天就行。
吃过药打完点滴,势成出了好些汗,身上松快了许多。可回到家,欣想还是立即将他拉进三楼客房休息,饭也是由欣想亲自送进屋里吃的。
势成担心李秋云夫妇生气,让她不要管自己,并想到楼下与李秋云夫妇好好地谈一谈。欣想却坚决不允许他下床,安慰他说父母生气虽然难免,但父母是通情达理的,为了他们两人能够早点在一起,势成必须装作自己因为昨晚生了大病的样子,以博取父母的同情心。
对于女儿的举动,李秋云既生气又无奈,她一肚子的火没处发,只得埋怨自己的老公,在势成看完病就不该再带回来,而应当让公司驾驶员直接将势成送回南京。
黎伟华对着妻子苦笑:“欣想肯答应吗?别到时候连女儿一起赶走了。”
李秋云一时语结。
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恋爱中的女儿仿佛是迎来了迟到的叛逆期,她说什么她反对什么,之前欣想何时敢这样与她顶过嘴,现在却为了势成公然敢与她对着干了。
此时的李秋云除了恨恨地瞪了丈夫一眼,对着楼梯跺跺脚,也没有其他办法。
夫妻俩个坐在楼下,大眼瞪着小眼,一筹莫展。
既然女儿与势成在家,李秋云索性不去公司,不仅自己不去,也不让黎伟华去。黎伟华实在是无奈,公司里那么多事不去怎么行?但如不听老婆的,还不知道家中会出什么乱子,到时候场面一失控,他更加难处理。两个女人一个更年期,一个青春期,激动起来一切皆有可能。想了想,黎伟华回了书房。
客厅里的李秋云度日如年,有心到楼上看看两个小的在干什么,又拉不下这个脸来,更怕看到自己不该看的场景。势成家人的话让她回来想了许多,总怀疑女儿已经与势成在一起过了,虽然面对她的询问,女儿一直坚决地予以否认。但她还是放不下心来,如果真如女儿所言,那势家人哪里来的那份自信?
想了半天,她拨通了堂嫂陈慧萍的电话。家丑不可外扬,可到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许多,好在堂嫂也不是外人。
听了这儿发生一切,陈慧萍在电话那头倒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势家的小子有这样的心机,居然想出演苦情戏的办法,只怕欣想那傻丫头的心又要被这坏小子给勾走了。
沉吟了半天,陈慧萍总算了有个主意:“给势成的婶婶打电话。”
李秋云愣住了:“给她打电话?”她现在脑子如同浆糊一样,实在不能明白堂嫂的良苦用心。从南京回来的路上,她就发过誓,再也不会与势家人联系,包括林雪。
陈慧萍叹息一声:“秋云,你怎么不明白了呢?势成生了这么重的病,得赶紧让他家人知道啊。万一孩子五六天还好不了,你这将人家孩子留下这多天,势家人得是什么想法?”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李秋云恍然大悟。
可不是么,势成留在这里,势家父母还不得更将女儿看扁了呀,到时候他家说出什么歪理来,自家还没有嘴回了。但如果今天势家人来了,就不会好意思让孩子留在她家养病,个们主动将势成带走的,欣想也没理由跟着他一起回去,可谓一举两得。
李秋云挂了电话就拨通了林雪的手机。
林雪在电话那头一听说势成生了病,二话没有就答应马上和丈夫赶过来接侄子回家。放下电话,李秋云松了口气,姜还是老的辣,还是堂嫂有办法。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楼上的小两口正抱着哭成了一团。
经过昨晚的煎熬,势成更加觉得自己离不开欣想了,他向欣想细细地讲述了昨日黎家人回苏州后他家里发生的一切,包括父母和奶奶如何与高巧参商量、给欣想爸妈一个下马威的话的也毫不犹豫地全讲了,连细节都没落下。在他看来,想要得到欣想,就必须百分之百的对欣想坦诚,而不能再像之前那样藏着掖着。
欣想又是感动又是生气,她没想到势成会将家人如此阴暗的一面也坦白出来,却也生气势成家人的自私和精明,果然正如爸妈所料想的那样,势成家是有白捡一个媳妇的打算的,并且还做梦想从她身上得到更多的好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龌龊的事?父母不是应当全心全意为子女作想吗,怎么还想从子女的婚姻中获利?
“我爸妈其实并不要你家出任何钱财呀,”她幽幽地叹息着,“他们需要的只是你家人的一个态度,重视我尊重我家人的态度,可是就这一点你家人都做不到,反而在饭店里无理取闹,还觉得自己占了理一样。你看道别的时候,除了你叔叔与婶婶有道歉的话,你家人几乎都躲得远远的,让我妈怎么可能不生气?”
势成羞愧的低下头,他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他家人又何尝不明白这?就算开始父母未曾理解黎家人的美意,可叔叔与婶婶也早将这点与大家挑明了。只是他家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生生地将一件美事变成一个他收拾不了的烂摊子。
“欣儿,你放心,不管你妈妈今天怎样对我,我都不会恨她的,因为她是你妈妈,而且是我家人有错在先。”势成作着保证。
欣想苦笑:“我妈态度是激烈了一些,但是可真的怪不得她。”
势成的头点得像啄米一样,他担心地望着她,深深地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