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祎平静的看着刘昊:“你真觉得鸿儿是最佳人选?”
刘昊笑了笑:“远的不说。就说李鸿来到洛阳之后,长安那边针对李鸿或者我的手段层出不穷,若不是我等几人命大,现在怕是已经成了孤魂野鬼。老将军想想,李鸿对他们可曾做过半点下作之事?天家无亲情不假,但是臣子们更愿意看到一个有道德有底线的皇帝,而不是一个不择手段的小人!”
李祎低头想了想,确实没听说李鸿有这方面的缺点,或者说是,李鸿是个老实人。
刘昊接着说道:“每个人都不是生来就什么都会,这都需要学习的。我不奢求老将军等人偏向李鸿,但是我希望能给李鸿一个公平的机会。这世上怕是最难的就是公平,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思量,但是公平确实不能没有的。当日李鸿辞掉太子之位来到洛阳的时候,单枪匹马,甚至连个护卫都没有。”
“而一个莫名其妙的宗室之人李楠,居然前呼后拥,甚至公然在洛阳城中索贿。堂堂皇家大内高手,不思量回报陛下,却甘愿成为别人的刀子。来到洛阳后见到张嘉贞被人下毒却袖手旁观,更意欲加害我师叔,进而杀掉我,除去李鸿上位的助力。我不信这些事情陛下都不清楚。你们,从没给过李鸿公平!”
李祎不说话了,宗室中现在呼声最高的就是李瑁,尽管李祎不喜欢那个整天装模作样的小孩子,但是也不讨厌。身份使然,他只关注自己家的几个子侄和陛下。很多时候,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就是自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李祎看多了皇家内部的斗争,更不想自己搅进去。
对于李鸿,李祎是陌生的,近十年来没见过他了。但是他也是熟悉的,他是李鸿武功的授业恩师,其实也是小时候看着李鸿宗室被人欺负,李祎恻隐之心顿起,就随手教了李鸿几招防身,之后,李祎都忘了这件事情。
当年冒着大雪自己远赴边关,出城送自己的,只有那个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孩子,当时他已经是太子身份,却始终呐呐不言。李祎现在还记得,当时李鸿送给了自己一对鹿皮护膝,很常见的东西,但是却是自己远赴边关收到的唯一礼物。当时李鸿就说了一句话:“大伯。你走了是不是就没人教鸿儿习武了?”
身为武将的李祎不喜欢呐呐不言的李鸿,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宗室中确实对他太不公了。那个瘦小的身影,在李祎像是又到了李祎眼前一般,大风雪的天气,李鸿坐着马车早早的出城,在风雪中等着李祎。
许久之后,李祎才从回忆中醒来。他叹了口气:“说来某和鸿儿还有一段渊源。他幼时,某曾经教过他几天功夫。后来成了太子之后,要学礼仪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武艺就放下了。不知道他现在如何?”
刘昊笑了笑:“往高了不敢说,上次去崔家的时候,他也参与了。还经历了一场弥勒教杀手的刺杀。两个人面对五六人的围攻,还是坚持到了我等赶过去。武艺上,李鸿强于我大唐军人。在军校,也就高适吕岳等人才堪堪能压制他。”
其实刘昊这就有点说大话了。别的军营的军人武艺刘昊不知道,但是军校中人,一半都是武林侠客,若是对敌,十个李鸿也会被揍趴下。不过李鸿身份敏感,没有哪个傻了吧唧的人真的跟他打斗。
不过刘昊这话听在李祎耳边,却又是另一番感受。自己当年就是为了他不被人欺负随手教了几招,不想这孩子还挺有毅力,居然坚持下来了。按照刘昊的说法,自己传授的武艺若是坚持到现在,确实强过不少大唐军人。
人的想法很奇怪,本来挺生疏的两人,但是若是之前有过渊源,很快就会变得亲切起来。现在李祎就是这样。他满脸慈祥的问刘昊:“鸿儿这次来了么?”
刘昊摇了摇头:“在洛阳城中指挥人修路,来不了。他说他是陛下的儿子,应该先忙公事,再向陛下请罪。”
李祎难得的笑了:“这孩子,还这么实诚。对了洛阳城修路怎么是鸿儿牵头?”
刘昊说道:“是这样的,军校有一种兵种,名叫工程兵,就是修路造桥,甚至在边关筑城。李鸿想着洛阳城是标准的城池,所以就趁着修路认真测量一下洛阳城,以后若是在边关筑城的话,不管是城池大小还是城内规划,都会有个明确的依据。所以他将此事应承下来了。”
李祎一听来了兴趣:“在边关筑城的话需要多长时间?”
刘昊笑着说道:“现在我们走的这条水泥路是用了一个月修好的。假如只修城墙的话,一个月多就能在边关起一座新城。不过城池不会太大,而且水泥的产量要跟上。”
李祎一拍桌子:“若是真有两月就能造一座新城的话,那整个草原弹指间可破!”
刘昊一愣:“老将军,这话怎么说?”
李祎抚着胡须笑道:“每攻打一处草原,就修造一座小城。那些蛮子若是反抗,就躲在城中,若是不反抗,就继续修造。这样几年之后,草原上全都是我大唐的新城,他们要不乖乖的接受我大唐的统治,要么就全都向西迁徙。否则的话,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而且我大唐在草原站稳脚跟,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良马送过来,到那时候,我大唐的铁骑将向西而去,西域那边,也该整治了!”
李祎的这个计策让刘昊眼前一亮,果然是一辈子带兵的人,短短几句话就能从中听出李祎对战局的把握和对草原人的认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