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第一段还没唱完的时候,李隆基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知道李鸿要唱歌,知道李鸿准备的时间其实不短了。他一直都以为是一首歌功颂德的歌曲,根本没想到这首歌没有朝廷,没有大唐,只是唱他这个父亲。但是那一句句的歌词,像是利箭一般,瞬间刺透了李隆基心中的防线。
等李鸿唱第二段的时候,下面上了年纪的大臣也都开始抹眼泪。他们或许平庸,或许为人有各种各样的特点,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个父亲。没人会不喜欢这首歌,包括处处针对李鸿的武惠妃,这时候也在想着自己的父亲。
萧十一郎在台下双眼发红,刘昊很自然的给他递了一块手绢,这货依然嘴硬:“你怎么知道我热啊?”
刘昊站起身来,跟着李鸿的节奏开始鼓掌。他这一开头,众人本来积郁的心情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点一般,几乎都站起来***着节拍,与李鸿的歌声相和。
来参加宴会的紫阳真人扶着胡须,笑呵呵的看着众人,一脸的欣慰。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刘昊会这么笃定,为什么刘昊根本就不在乎李瑁一系的人出招。这首歌完全把在场所有人打动了。不管是高高在上和李隆基还是那些不看好李鸿的人,此时他们全都双眼通红,有的甚至在压抑着自己的哭声。
白云子和逍遥子同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刘昊成功了!把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子,凭一己之力,生生抬上了太子之位。连不远处明觉明远和鉴真三位高僧看到这种情况,也是小声的宣了个佛号,储君已定,他们也该站好自己的队伍了。
等李鸿唱完,李隆基几乎哭成了一个泪人。
这位十几岁就开始参与策划宫廷斗争的皇帝,历经两次宫廷动乱的皇帝,艰难上位一直都咬着牙硬抗的皇帝,听了李鸿的歌曲他觉得这些年的辛酸疲惫全都爆发了出来。虽然在哭,李隆基心里却很满足,有这样的儿子懂自己,自己还有什么好顾虑的?趁自己还能动弹的时候,将大唐再发展一下,争取给鸿儿一个完整的朝廷。
那些受邀参加宴会的老臣,比如张嘉贞之人,全都不住的在抹泪。
李隆基在高力士的提醒下,止住了眼泪。
他站起来,慢慢走到台下李鸿面前。上次见李鸿是刚来洛阳,就在李鸿拜见的时候匆匆瞥了一眼。刚才灯光也不怎么明亮,直到李隆基走到李鸿近前,他发现李鸿变了。
李隆基抬起自己的手,摸着李鸿的脸心疼的说道:“黑了,也瘦了。不过精神头不错。”
李鸿看着这个眼泪纵横的父亲,他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这首歌的含义。李鸿哽咽的说道:“孩儿怎么都没事,只是父皇要注意身体。孩儿还小,还希望父皇能一直为孩儿指点迷津。”
李隆基点着头:“好!好!朕就多活几年,等你能扛下这个江山的时候朕再退下来。”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
李隆基虽然没有说明,但是他的话已经明确无误的告诉所有人,太子之位是李鸿的,谁也别想惦记!等到李红能扛下整个江山的时候,那就是说,所有阻挡李鸿上位的人他都会肃清。
李隆基看着吉他那怪异的造型,忍不住问道:“这首歌是谁教你的?还有这件乐器很别致啊。”
李鸿扭脸看了刘昊一眼,然后说道:“这件乐器是姑父刘昊让人做的,这首歌也是他教我的。”
李隆基擦了一下脸,然后看着台下朗声说道:“志才何在?来上前叙话!”
刘昊站起身来,穿过盘腿而坐的众臣,来到李隆基面前,然后拱手说道:“臣刘昊,参见陛下!”
李隆基看着刘昊问道:“教给鸿儿这首歌是什么意思?”
台下所有人都盯着刘昊看着,几个言官在李林甫的示意下,准备在刘昊说完话后就弹劾他。敢教唆皇子,这罪过可大可小,就看刘昊是怎么回答了。
刘昊说道:“写这首歌的时候,其实我是有一定的私心的。”
他话刚说完,台下的朝臣就开始议论了,居然大胆的承认自己有私心,刘昊的胆子也太大了。
李隆基朝下面一摆手:“说下去。”
刘昊接着说道:“其实这首歌我一直在酝酿,因为我的父亲大人刚过世不到一年时间,有时候闭上眼睛,还能想起父亲的音容笑貌和谆谆教诲。前一段时间,李鸿皇子让臣给他准备给陛下寿诞的贺礼,臣就斗胆将这首歌教给了他。我做这些,就是想让全天下的孩子都能明白一个道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
“趁着父母在世,尽量多尽孝,莫要像我一样,只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独自流泪,懊悔自己曾经惹父亲生气,让他失望。我想告诉他,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已经做到了他对我的要求,我以后会听他的话不跟他顶嘴。但是我的父亲已经听不到这些了,他永远的离开了我。其实我很羡慕李鸿皇子,不管他受了什么委屈,不管他有着怎样的挫折,他在你面依然能痛痛快快的喊一句父皇,喊一句爹爹。我想喊的时候,面对的只能是孤零零的牌位。”
“有人说,我这人处处计较自己的得失,根本就不配当个商人。还有人说我已经攒够了那么多家财,不该再做生意的。但是我做这些,就是想让我父亲知道,他可以不那么劳累了,他可以在家安享晚年,不用再风里来雨里去的带着自己的商队走南闯北。不用再考虑家里的钱财够不够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