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也学着刘昊的样子鞠躬,吕岳抹了一把眼泪:“没想到竟有如此惨烈的事情发生,众位兄弟,走好!”颜真卿哑着嗓子接着说道:“真不愧是我大唐好儿郎,如此舍生忘义,如此奋不顾死,理当歌颂,理当歌颂啊!”
一个道士拉拉刘昊,示意该祭拜了。那几个老卒也没走,在帮着刘三他们清理刘氏族人的遗体,怎么着也得让家人干干净净的上路。吕岳和他带的骑兵每人都撕下里衣的衣襟系在额头上,算是戴孝了。
准备妥当,颜真卿一身孝服的站在桌子一边,和一个道士主持繁琐的祭拜仪式。
刘昊头疼的厉害,在碧瑶的搀扶下总算顺利的完成了仪式。临最后,刘昊跪在祭台前含泪向刘氏族人说道:“诸位列祖列宗,我们刘家就算只剩下昊儿一个也不会倒下,将来我们刘家将会屹立大唐,百世不朽。敬请诸位列祖列宗安息!”说完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做完这些,刘昊已满头大汗!
一旁的碧瑶赶紧将他搀起来:“郎君身体要紧,你若总是如此,怕我们刘家的祖上也得不到安息的。”
说完就跪下来磕头:“诸位祖宗,奴家碧瑶,与刘郎情投意合。刘郎不嫌奴家出身低微而钟情于我,现在奴家向诸位祖宗保证,此生定会和刘郎相扶相携,刘家的家事奴家也会尽心尽力对待,哪怕性命不保也会护得刘郎周全,还请诸位祖宗放心!”
这话说得刘昊喉咙发紧,真想放声大哭一场,活了两辈子第一次有人如此对他,夫复何求!
颜真卿叹了一口气:“弟妹能说出这样的话,想来刘家的列祖列宗也会放心西去的。志才身体不便,还请你照顾于他,其他诸事,我和吕兄弟还有诸位道长皆会做好。”他这样说,完全把碧瑶当成了刘家的大妇,毕竟现在刘昊头疼欲裂,刘三他们只是下人,刘家能主事的人,也就剩碧瑶一个女人了。
碧瑶听了颜真卿的话,旋即又向他们拜谢道:“还请诸位多多费心!”吕岳赶紧说道:“嫂夫人切莫如此,大家都是自己人,刘家之事也是我等之事。”
祭拜完毕之后,刘昊便躺到了旁边支好的帐中,碧瑶不停的用双手揉着他的太阳穴,但是丝毫没有效果,外面诸人都忙碌着,不仅遗体需要清洗,甚至牌位也要现刻,遗失了的牌位也在刘三的回忆下新做补充。
晚饭没一个人吃,再神经大条的人这会儿也没了胃口,刘昊半睡半醒着,连水也不想喝。外面叮叮咣咣的敲打声几乎响了一夜,碧瑶告诉他是众人点着火把在赶做棺材,材料是用城中比较完整的门板。
早上碧瑶扶刘昊出去的时候,一排排简易的棺材已经做好,吕岳几人双眼通红,显然一夜没睡。颜真卿看着他出来,赶紧拉着他说道:“志才应当多休息,早上寒气重,还是回去休息吧。”
刘昊向颜真卿拱手说道:“诸位皆因我家之事忙碌,我再不更事也不能自己安然躺着。”正说着一边准备下葬事物的刘三提着一小包纸钱坐在地上号啕大哭:“我刘家先人上路,这点钱怎么够花?老太爷素来大方,怎么上路却如此紧巴?”
颜真卿听后赶紧跑向他的马车,抱来了两卷宣纸:“若不是刘护卫提醒,某都忘了上路时带了纸,事急从权,现在诸位一起将这些纸做成纸币,想来诸位先人不会见怪的。”
刘家的祖坟就在城外不远的刘家庄,但是此时这里已经荒无人烟,刘家的佃户逃的逃死的死,只剩下一片茅草房子孤零零的处在荒田之中。下午刘昊坐着马车来到这里的时候,祖坟旁边已经挖好了一个巨大的坟坑。因为这次下葬人数太多,颜真卿和刘昊商议之下就选择了合葬。
到天黑的时候,总算是下葬完毕,众人又忙了半夜将坟墓做了一个很大的封土堆。吕岳不知什么时候用马匹拉来了了一块巨型的条石,长度差不多有一丈,两面削平之后,颜真卿借着旁边的火光开始在上面题字,正面刻着“刘氏族人合葬之墓”几个巨大的正楷字。写好之后一个功夫最好的道士手持短剑开始镌刻。
等反面的祭文和姓名刻完之后,天已经大亮。这粗糙的墓碑总算是做好了。
待众人立好石碑,所有人都是又困又乏,吕岳挥手让手下的士兵都去休息,只有刘昊几人留下商议守孝的问题。
颜真卿双眼布满红丝,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坐在一块石头上说道:“志才身体如此,我等也不能长久呆在此处,不若将诸位先人牌位带走,家中建一座祖祠,此法礼节上也说得过去。”
“师叔祖的身体确实不能长久待下去,我师逍遥子于医道亦有涉猎,贫道觉得还是尽早回去比较稳妥。”一个道士接着颜真卿的话说道,说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吕岳看着他们:“某本就是个大老粗,礼节上不懂太多。不若在此守孝七日,等先人们过了头七便回洛阳。这期间我也好带着手下儿郎将城中尸首掩埋,放在荒野始终是不好的。”
刘昊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一夜没睡,他的脑袋就像里面有人拿着锤砸一样砰砰的疼,甚至连说话都觉得很困难。
刘昊他们就在大墓不远处的刘家庄住下了,白天几个道士在大墓前设好贡品进行着繁琐的超度仪式,吕岳等人留下一队兵马护卫,其余人都去新乡城中掩埋尸体。刘昊将后世几种简单防治疫情的方法简单给吕岳说了一下,掩埋尸体是好事,别把瘟疫带到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