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到院中的庞若兰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满院的破碎瓷器,墨儿和她的父亲被几名家丁按着跪在地上,两人身上的衣衫被寒烟手中皮鞭打破,触目惊心的伤口中,鲜血正不断顺着身体流到地面。
寒烟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拿着皮鞭,大笑着鞭打着两人。墨儿不住的为父亲求着情,而她的父亲,此刻已经陷入昏迷。
“哼!我要你们知道,谁才是这幽府主人!今日你顶撞我,如果我不好好管教你,他日你岂不是要闹到我的头上去了?”寒烟眼中闪过阴狠,她手中皮鞭泛着血光,隐隐还能看到粘在上边的血肉。血腥之气弥漫在院落中刺激着人的嗅觉,令人想要呕吐。
“呜呜、呜呜,寒主子,以后墨儿不敢了,要折磨就折磨墨儿吧,我父亲年迈,他受不起折腾……呜呜、他、他会死的。”墨儿满脸泪痕,跪在地上的她神色悲伤,不时扫过父亲昏迷的脸庞。
“折磨?呵呵,好啊!你说我这是在折磨你,那我就折磨给你看看!”寒烟冷笑着,手中皮鞭对着墨儿已经昏迷的父亲面门打去。
“不要!父亲!!”来不及哭泣,双眼通红的墨儿用尽全力想要阻止,但奋力挣扎的她,还是双拳难敌四手,被身后家丁牢牢控制着。
说时迟那时快,庞若兰没时间多说,迅速飞身到寒烟身前,玉手轻抬,抓住了寒烟手中即将落下的皮鞭。
“你、你!!”微微有些醉意的寒烟看到庞若兰不禁微怔,但她很快便沉下脸来,啐道:“你给我放手!我教训一个奴才,你添什么乱?”
“你难道忘了这墨儿已被你逐出幽府,她和她的父亲现在是我的客人!”庞若兰直视寒烟,语气不善。
“幽兰主子、呜呜、幽兰主子救命……呜呜。”墨儿见到忽然现身的庞若兰,眼中闪过希冀,仿佛看到了希望。
“那是你的客人。不是我的!不是幽府的!墨儿对我不敬,你的客人对我不敬!我在替你教训她而已!”寒烟不屑的上下打量着庞若兰,“你最近不过是陪在夕瑶太女身边而已,狂什么狂?你算个什么东西?!”
“啪。”的一声。寒烟难以置信的睁大了眼睛,松开皮鞭的手指抚上了自己的脸颊。
“你!你居然敢打我!你找死!!”怒气冲天的寒烟仿佛杀红了眼睛,飞拳向着庞若兰打来,招招凌厉。
庞若兰一边闪躲,一边随手从院落树干上折下一条树枝。打斗中不断找机会对着寒烟脸颊下手。只是没想到寒烟武功不弱,拳头出的虎虎生风,腿脚也踢得飞快。两人一时难分高下,直到庞若兰一手拿枝,一手顺着树枝滑过,剥下桃花朵朵,飞射向寒烟的手臂和肩膀。
“唔……你、你给我记住!!”能被朝廷派来监视庞若兰的寒烟,自然不是平凡之辈,小不忍侧乱大谋,她压下心中怒火。甩下一句话,出了幽府。
看着寒烟挥袖离去的背影,庞若兰思付:这样能伸能屈的人,往往才最可怕。寒烟确实,不简单。
庞若兰知道她去找丞相告状了,说自己不务正业,滋事挑衅,可她明白,如果就这样看着墨儿父女丧生,她会一辈子不安。一辈子不能原谅自己。虽然这年迈的老人不是自己的父亲,但是他仍然是一位值得尊敬的人,因为他身上的鞭痕远远多过自己的女儿,定是一直叫骂。吸引着寒烟的怒气,用这种方式保护着自己的孩子。
父爱,如山。
“放人。”看到寒烟走了,庞若兰面色不善,几名家丁赶紧给墨儿父女松了绑,相互对望后都低着头。做了错事般纷纷走到她的面前跪下。
“主子,我们……”
“主子,我们、我们错了。”
目光扫过正抱着父亲哭泣的墨儿,庞若兰微不可闻的叹息。她知道她不在的时候,这些家丁只能听命于寒烟,身不由己。
“你们都起来吧,把他们父女掺进房间,请皇城最好的大夫来。”挥挥手,庞若兰并没责备众人。
几名家丁不知庞若兰是否真的不再生气,迟疑未动,观察着她的表情。
“我知道你们身不由己,我不怪你们,都起来。”庞若兰说完这话就去搀扶墨儿父女,因此,没有看到几名家丁感激的神色。
将墨儿父女安置妥当,大夫诊治后开了几服药,庞若兰吩咐下人去抓来煎了,接着便接过家丁手中金疮药亲手给墨儿上药。
“主子、主子您别这样,都是墨儿给您添麻烦了。”墨儿身体僵硬,觉得庞若兰这样给她上药有**份,却又不敢躲开。
“你已经不是幽府的人了,我说过,你现在是幽府的客人。”庞若兰仿佛没有看到墨儿的躲闪,依旧认真仔细给她上着药。
“恩人,您、您这可就折煞墨儿了,墨儿一介奴才,怎可做幽府的客人……”墨儿微微垂眸。
“那、就做我的朋友。”庞若兰水眸泛着柔和的光芒,亲和的看着墨儿。
“这、这墨儿不敢!墨儿不敢!”正要下跪的墨儿被庞若兰扶起,按在床上坐好。
“虽然这世界上人分三六九等,可在我心中,都是生命,都值得尊重。”庞若兰一边给墨儿上药,一边柔声说道:“过段时日,你和你父亲,就搬出幽府,以后跟在我的身边。我会照顾好你们,不受欺辱。”
“幽兰小姐……墨儿、墨儿以后这条命就是您的!大恩不言谢,墨儿愿誓死追随在您的身边!”墨儿忍了半天的泪水还是顺着脸颊流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