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看她的时候,正值白烟戒断症状发作的最厉害的时期,那时候,她什么都不愿意吃,吃了又吐出来。
孟西城在一旁陪着她,手里端着粥碗,耐心的哄着她喝粥,她的脾气很坏,不仅吐得‘床’单上到处都是,还抓起孟西城手中的粥碗摔在了地上。
倒出来的粥把昂贵的地毯搞得一塌糊涂,有些还溅到了他的‘裤’脚上,他却丝毫没有介意,只是对一旁的宋姐说:“再盛一碗粥过来吧。”
“我不想吃!你们给我滚!”她拿起‘床’头柜上的‘花’瓶便砸了过来,‘花’瓶破碎,‘花’枝散了一地。
房内气氛紧张,宋姐看看白烟,又看看孟西城,不知道该听谁的。
“去吧。”孟西城朝她点点头。
宋姐转身,看到‘门’边站着的封澹,说道:“原来是尹先生,是来看白小姐的吧?”
“是,打扰到你们了吗?”
“那倒没有,只是白小姐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
“没关系,我就是来探望一下老朋友。”
说话的期间,孟西城和白烟都已经转过头来,孟西城没什么表情,白烟看到他,虚弱地扯出一个微笑。
孟西城并没有亏待她,房间的布置是极好的,处处都透着一份低调的华丽,而且位置也好,清幽宁静,大片的梧桐树叶从百叶窗外盖了下来。
可是现在,她的情况并不好,憔悴的脱了形,不复初见她时那种张扬的美丽、“你还好吗?”
她点了点头,似乎连说话的意愿都没有。
“要快点好起来,你忍心看剧组的人员为了你承受导演的抓狂吗?”
她又点了点头,还是没有说话。
虽然情况不容乐观,可是对着封澹,至少她没有发脾气了,孟西城说:“你们慢慢聊。”
白烟的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他离开房间,然后又很没‘精’神的垂下了头。
“总在房间里呆着不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她摇摇头:“没兴趣。”
“要不要把linda叫来和你聊聊天?”
“不想聊。”
“要不要看看电视或者上会儿网?”
“没劲。”
“你就打算这么与世隔绝了?”
“这个世界,我也没什么我感兴趣的事情。”她转头,看百叶窗外梧桐翠叶,麻雀休憩,不远的‘花’园大片玫瑰开的热烈,阳光很灿烂,可她自己很凉。
像是隔了一个世界,房间内和房间外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那不如我说,你听着,要是不耐烦了你就赶我出去?”他提议。
她有气无力地点点头。
他说起这些年他在娱乐圈的经历,有酸有甜,但说的最多的是那些趣事,那些过往,明明充斥着厮杀和陷害,可是在他说来却是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夕阳下两个故人评说一段历史一般。
开始的时候,白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仿佛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神游天外的样子,一直盯着窗外的景‘色’。
后来说到封澹一次在剧组用错道具的糗事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笑了,你在听?”他顿时来了劲,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
“我又不是聋子。”她的笑容淡了下来。
虽然状态还是不怎么好,但至少笑了,封澹决定再接再厉,白烟渐渐的笑的次数越来越多,也愿意说些话了。
夜‘色’渐渐笼罩了房间,只听得到他们的欢声笑语,这些日子一来,她眉眼间第一次消散了愁云惨雾,虽然‘精’神还是有些不济,但看得出来,她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门’外的孟西城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很怪异的感觉,很不舒服。明明她笑了,是件很值得庆祝的事,可他就是开心不起来,就是不愿意她那样开心而放松的对着封澹笑。
‘门’扉轻轻被掩上,他已不愿再去听。
华灯初上顾燃
后来孟西城便改变了策略,不再是一味的哄着她,在她心绪不宁的时候,经常会跟她讲些故事,都是些李医生建议的平心静气的佛学故事。白烟对这些故事并不怎么感兴趣,开始的时候没有认真听,可听着听着也听了进去。
“师父站在山顶,赏玩着崖边的一朵鲜‘花’,闭上眼睛轻轻体会着鲜‘花’的幽香。
小林问师父:‘师父,你在赏‘花’吗?’师父说:‘不,我在赏月。’小林说:‘可是师父,你对着的分明是鲜‘花’啊。’师父微微一笑:‘心中有月,即使对着鲜‘花’,也未尝不能赏月。’”
“那你对着我,心里会想别人吗?”沉默了这么久后,白烟问道。
“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如果不是对着心底那片明月,纵是万多鲜‘花’在眼前,也不过浮云一片。”
他这是变相承认了他心底有她,可不知为什么,她却没有预想之中的得意和欢欣,只是觉得满腹惆怅。
“小林问师父:‘师父,为什么情人间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很小,但吵架的人之间说话声都很大呢?’师父说:‘因为声音是心灵沟通的桥梁。如果是情人,那么他们心灵的距离一定很近,即使是轻言细语也能明白对方要说的是什么;如果是吵架的人,因为距离远了,害怕对方不明白自己心里有他,所以会说的很大声,但是一旦说的大声了,距离就更远了,于是对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