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瘫软如泥地躺在床上,难以动弹,在白粉之中醉生梦死。
强子拔掉针管,随手捡起一根烟把残留针管里面的血洒在烟条上,殷红的血染红了香烟,染红了他的心。他划火机点上血烟使劲的吸,一口口从未间断,担心残留血中的毒随热量而浪费。随着烟味、毒的戏谑,他彻底崩溃,整个身子像散了架似的。他立即丢掉血烟,紧闭双眼经受着一浪高一浪的冲击波,这时,几阵呕吐声响起来了。
阿玲回头望了他一眼,说,都上头了还动,再动黄胆都要吐出来了。
强子没有作声,静静的躺在她身边,动弹不得。他的肠胃在翻山倒海,此刻稍动一下或讲话,身体经不住毒的攻击就要吐出东西。因此,静态享受是每个人满足毒的全过程。他们在似睡非睡之中闭目养神,在难以言喻的快感之中觉得周身荡然无存,仅存想象力的大脑遨游太空,若隐若现的感到身体的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毒退却他们才知道自己是连体的人儿。
阿玲一边输血回送一边看着两位如僵尸般的活人。她感到闷热,护着针管输血回送,感到阵阵头晕,神意迷离,接连几次输血回合,她感到天摇地动,天地间团团转,双眼皮粘在一起,白粉已把她带进宛惹如仙的世界。她微张双眼,捡起一根香烟叼在嘴里,扯下洁白的烟头海绵按住针头将针管拔掉。
两个小时后,林木迷迷糊糊起身坐在床上,他拍了拍强子的胳膊,说,强子,肚子饿了怎么办?
强子闭着眼,说,都什么时候了还闹肚子饿,我看你是乱了神经。
林木定神一看,阿玲紧挨着强子,他贪梦的眼神直盯着阿玲迷人的身段,多想打发走强子,然后拥着她入睡。
林木对他俩走在一块誓言旦旦为爱戒毒求生的想法表示质疑,在林木心眼里,他们只不过是满足毒后心血来潮的摆布,对他俩的戒毒想法不屑一顾。
阿玲只不过是毒的马前卒,只要有人掏钱或毒便献出女人最宝贵的东西。没有钱和毒便叫卖身子赚钱满足毒的需求,没把做人的尊严放在心上,不把感情、贞洁当回事。
林木贪梦的眼神直盯着阿玲,说,强子,你快点出去买点东西回来吃,饿死我了。
强子起身熄灯,说,睡,别多想了,养好精神明天出去干活。
林木无言以对,暗地里怪强子守着吸毒女,不让他有可乘的机会,他暗下决心非把她搞到手不可。
三个人东倒西歪地睡在狭小的床上,林木睡在里面,强子睡在中间,阿玲在外面,稍动一下就要摔在地上的危险。他们没有被子、枕头,在毒的戏谑之下下,他们没有不舒适的感觉,反倒觉得怎样睡都舒服,其乐无穷。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喧嚷的都市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平静下来,偶而传来街道上时断时续的机动车响声和远方工厂传来机器的声音。
阿玲挠头抓耳,俯在强子耳边小声窃语,说,我浑身发痒,美死我了。
强子伸出胳膊给她当枕头,多情的手不停地在她的身子上抓痒,时重时轻。
黑暗中,阿玲紧紧握住他的手示意他抓哪个部位。强子热血沸腾,被真情所动,要不是林木睡在旁边,他恨不得一下子趴在她身上。
阿玲感到千万只痒虫爬在身上,浑身痒意。强子越动越抓她就越舒服,毒侵蚀她每系有感器官,痒上肌肤,抓痒也是享受毒给人带来的美感。
阿玲语气低沉,生怕被林木听到似的,说,爽快极了。
林木翻动了下身子,似乎在抗议他们的偷情行为,而他俩的每个动作每句话,林木都记在心里,看在眼里,有时听到他们**嘻戏的动作,他就苦不堪言。
强子担心林木有意见,平躺身子,说,别贪图享乐了,我有点困,睡觉。
他们就这样睡去,直到第二天下午十五时才起床。吸毒的人生活起居没规律,颠倒黑白,把白天当黑夜,晚上是他们疯狂从事违法犯罪找钱吸毒的工作时间。吸毒的满足毒后不觉得肚子饿,为了筹足毒资,一天吃一餐,一餐吃五毛钱的烙饼不足为奇。毒已剥夺了他们的食欲,取而代之的是毒魔给人懵懵董董的感觉,他们能愿少吃不喝也不能没有毒,他们的生命被毒控制着。因此,瘾君子在缺少营养的情况下被毒摧残和折磨,个个骨瘦如柴,形似骷髅,弱不禁风。
强子、林木刷牙洗脸去了,阿玲坐在床头吸着闷烟,脑海里一片空白,无忧无虑的一天过去了,接下来的是新的一天,更多的每一天,没有毒的日子生不如死。恶魔般的毒像隐形人一样附吸在人们身上,随时随地对吸毒者发号施令,命令可怜的吸毒仔不择手段找钱来满足体上的有毒基因,否则是致命的惩罚。
强子打满口盅水走进来,说,出去刷牙洗脸。
强子说完便从她手上抢下香烟,坐在床上吸闷烟,脑子乱遭遭的,下一步该怎办?找钱吸毒过好每一天是个头庝的问题。此刻,他不但要解决自己的问题还要为阿玲着想,如果没钱没毒维系跟她的关系,很难得到她喜欢是眼见的事实。这号女人只要有毒,她的一切归自己所有。在毒主宰之下,她要的是毒、想的是毒而不是人为的感情。没有毒她就撒手而别,疯也似地寻找毒。
林木走进来,坐在床上,两人背对背而坐,显得十分无助和绝望,起床必用毒成了他们的一块心头病。
强子忍不住发问,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