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小脸上莫名地浮起一抹笑。
和龄抬头寻到泊熹的视线,得意洋洋的,“你得感谢我,要不是我和神医心灵手巧,某些人不定就失血过多不治而亡了。”
她嘴里净是些不着边际的话,叫人接不上口。泊熹歪了歪头,深邃的眸子攫住她的,沉吟道:“兴许过不多久,就没人能叫你受伤受欺负了。”
和龄想问为什么,但转而一想会错了意,还道他指的是不过多久哥哥就要接她出宫的事。
“我知道的。”她笑得虚头八脑儿,这是和龄目前最大的盼头,离了宫她又会是无忧无虑的自己,也不用见人就跪,仿佛天生贱命一条似的。
泊熹看她笑得无邪,竟然也牵动唇角。
然而他的笑意却远没有那么明媚了,顿了顿,似乎有疑问,弯唇道:“…和龄是否会喜欢上,杀了你全家的人?”
她一听他的话眉头重重地打了结,想也不想便回道:“怎么可能,问这个做什么?我有病么?再说了,这问题问我不恰当,我目下只得一个亲哥哥,没有全家给别人杀。”
“——哦。”
他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变戏法儿似的从怀里拿出一只青花瓷葫芦样式的小瓶儿,在她探询的视线里拔了瓶塞,倒出里头乳白的药膏在自己掌心。
和龄嗅了嗅,惊讶道:“是药么,你还随身带这个啊?”
泊熹没回她,只将掌心贴在她青紫一片的膝盖上细细推开,和龄膝盖上霎时冰凉凉的,舒服极了,一点也不像刚儿似的,好像有千万只虫子在咬她的皮肉,反倒浸在了冰水里似的。
“真舒坦……”她半眯了眼睛,似乎天生就是给人伺候着长大的,在他轻柔的推揉下全身放松一脸的享受,眼角衔着淡淡的流光,面颊透粉,活色生香。
她本就是纤侬合度的身量,身上软乎乎的,泊熹瞥见她慵懒的模样,手上逐渐的就不动了,和龄疑惑地睁开眼睛,瞳孔桂圆一样圆溜溜的把他望了进去,仿佛在问怎么不揉了。
泊熹露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倾下身往她那里靠了靠。
宫女住的床总归不是多么高级柔软的,床板在他的动作下跟着发出几声暗哑的“嘎吱嘎吱”。
泊熹古怪地低笑,他的笑声丝丝缕缕仿佛从喉咙深处攀爬出来,突兀地开口道:“我伺候的还好么?”
伺候啊…?和龄怔忪了下,须臾眉开眼笑,以为他在找乐子,她就打蛇随棍上顺着他的话意骄矜道:“嗯,还可以的,就是小熹子你不要靠哀家这么近,天儿怪热的。”
反正膝盖也不疼了,她说完那句话自己就乐得不行,咯咯咯捂着肚子笑,笑声银铃一般叮叮当当的。
院子里陡然响起一阵三长两短的鸟鸣声,和龄没觉出什么,泊熹却接收到了暗号——想是有人来了。
“我走了,这个你留着。”他把青花瓷的小瓶儿放在她枕边,目光晃了晃,想起枕头下她放着的纸,略犹豫,还是没有问出口。 [**~] .笔.
和龄乍一听见泊熹要走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高兴,她有一段时日是真心实意拿他当作哥哥看待的,因此时不时的潜意识里总还有点依赖他。
她爬坐起来,甩甩脑袋把那些丢人的想法摒出去,泊熹不声不响地整理着他的仪容,他是个爱讲究的人,现在衣服上却颇为乱糟糟的,故此花费了一点子时间才算勉强让他自己满意。
“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啊——”
就在泊熹要翻窗户的时候和龄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他脚下一趔趄差点摔出去,她偏接着道:“也不知是谁说过的,‘我从来就不翻墙越户’……哎呀!瞧我这嘴,定是我记错啦。”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和龄这嘴巴xdddd
话说,尼们发觉吗=-=我们评论区黄bao了啊...小泽啊玛丽亚啊xxx啊,我边看边捂脸笑抽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