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龄小脸上粉红红的,她把泊熹望着,半晌儿,慢慢地拨开他扣在自己肩头的手,“如今的锦衣卫管得可真宽……萧泽和我说了什么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牢大人您好奇。”
泊熹不理会她的揶揄,挺拔修长的身姿站得愈发得笔直,像凤尾森森的翠竹,唇角却勾起一抹寒湛湛的笑意。
她不说他也猜得出七八分,都是男人,还能不了解同为男人的心理么?
他在她跟前再也不能像在旁人跟前一样的面无表情。
泊熹很不痛快,她牵动他的神经,关乎她的一切都能叫他动容,从而影响他的心情。就好比现在。
和龄伸伸胳膊,眼睛向废弃的宫室瞟了一眼,打着什么主意。她是不可能让这事儿就这么揭过去的,仪嘉帝姬这手玩儿得阴险,锁宫门,放耗子,真亏得她堂堂大周养尊处优的帝姬能做出这样的事,只怕还是身边的宫人给出的下三滥主意。
和龄脑子活络,立马想出了四五条报复仪嘉帝姬的计策。她从中挑了个自认为最棒的,兴奋地搓了搓手,笑得志得意满。
这笑容在泊熹的眼里却变了味道,他们现在正说着萧泽和她的事儿,她就给他绽放出这样一抹甜蜜蜜的笑容———
怎么对他不这样笑?
“别笑了。”泊熹没好气,轻哼,“笑得脸上红晕晕的,他有什么好。”
白细的指尖点了点和龄红泽未褪的脸颊,白的更白,红的更红,他是沉着脸偏生还要对她露出个笑微微的模样,瞧得人直发怵。
和龄不知道自己先前脸上究竟是不是“红晕晕”的,只这会儿在泊熹凉凉指尖的轻抚下皮肤却好像发烫起来,脸上也如同暴晒在火炉子一般的太阳下似的,不可抑止烧起来。
“再…再靠近一寸我就回禀父皇,治…治你的罪!”她威胁他,声气儿却弱弱的。
泊熹听罢若有所思,曼声问:“罪名却是什么?”他咯咯咯笑起来,唇角的弧度像个变.态,拇指在她唇角不轻不重地揩着,就像他的唇。
感受到和龄身体和情绪的明显变化。他知道,至少此刻她眼中只有自己。
泊熹微有感叹,他二十来年从没有对女人有过任何旖思,不想对着她总是一而再再而三生出侵犯的渴望。
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戏微臣么?”
和龄向来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心里纵使羞窘,脸上还强装出镇定的神情,硬撑着道:“不错,我终日无所事事,现今儿就剩这点爱好了。”
泊熹勾了勾唇,须臾低沉悦耳的男人笑声响起来,他动了动手,收回了自己方才情不自禁时探进她领口的食指,指尖依稀残着那抹如温软凝脂玉一般的触感。
他看得出她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地底的尴尬羞涩,嘴上却不依不饶,半真半假道:“倒是个可持续性发展的好爱好。”
说得脸皮厚如和龄亦经不住低了头,脚尖在地面搓了搓,照他这话,莫非他喜欢她调戏他…?她没再联想下去,张了张嘴,想劝说他要不想个法子泻泻火,男人嘛,听说老这么憋着对身子不好的。
犹豫的当口,泊熹却慢条斯理为和龄整理起了才儿被他弄得露出锁骨和一小块雪白皮肤的前襟,他拉了拉她的护领,又抚平,神色专注而复有深意,仿佛在做最重要的事情。
和龄见过金宝照顾银宝,以前她还暗想金宝怎么把银宝当孩子照顾似的,现下似乎是被泊熹同样对待了,想着,胸臆旋即涌起一股胀胀的诡异气流,整个人都有点儿轻飘飘起来。
一阵似曾相识的短哨声打破了两人间暧昧涌动的局面,这声音有节奏,上一回和龄就听过的,现下益发肯定了,这必定和泊熹有关,保不齐就是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周围的情况。
果然,他听见那短哨声,不着痕迹间就与她拉开了距离,侧头往西面望去。
和龄也随之看过去,视线里,一人向自己走了过来。快到近前了她才认出是谁,没发现泊熹的脸色变戏法似的从适才那一点少见的温柔里抽出,变作一副挑剔的神色。
来人却是小福子。
原来安侬回宫后一扫听,得知帝姬还未回来过心里终究放不下,可她自己实在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那些耗子还另说,主要是后来救世主一般出现的指挥使权大人,他竟用柿子将她从树上打了下来,害得她摔了个老太太钻被窝!这么冰山一样的人,丝毫不见同情心,愣是吓得她连跑带跳迅速跑走了。
安侬怕自家帝姬又着了仪嘉帝姬的道儿,便知会了小福子让他出去把帝姬找回来,再要寻不着就只好捅到皇后娘娘那儿去了。
小福子走到和龄跟前,呵腰分别对和龄和泊熹都行了礼。
他长得好看,白皮儿,阴阴柔柔中不乏英气,说话也动听,“帝姬果真在这儿,奴婢要再找不着您,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和龄拍拍他的肩膀,一时觉得自己有时候突然不见对他们这些伺候的人而言确实是提心吊胆的灾难,很有几分对不住,便温声道:“你受累了,往后我上哪儿定知会你们,实在不成你大可时刻跟着我,陪我说说话儿都成的,我喜欢。”
他们主仆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泊熹脸上没什么表情把小福子打量着,这“没什么表情”的表情与打量萧泽时并没有区别。
等他听见和龄让这太监时刻跟着她时,眉心几乎在瞬间打了个结,跟着就臭了脸。
“微臣还有要事回禀皇上,先行告退了。”泊熹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