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下首的和龄挺直了背脊,她看着仪嘉伏在皇上膝头不住抽动的肩膀,视线向上移动,落在这个自称会照顾自己的所谓父亲脸上。
现下这情形,纯乾帝面容上早没了初见她时的满心喜悦。
即便不曾开口,和龄却轻易看出父亲此时正站在仪嘉的角度看她,为她而怪罪她。
有点失落。
她没有过去的记忆,在她眼中“父皇”也不过是个冷冰冰不真切的词语。身处这样的环境,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和龄安慰自己他们才是父女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半路来的,融入不进去也实属该当。
和龄都不愿意解释,双眸微垂,道:“回皇上话,是女儿打的。”
“那耗子———?”
纯乾帝话没说完和龄就接了口,负气似的,“也是我做的。”
皇帝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了,倒不是为的和龄回答的那些话,孩子们的小吵小闹他不会放在心上,最多安抚一个教育一个便了,可瞧着小女儿这样子,怎么倒好像是对自己不满。
他走下去站定在和龄跟前,她跪着,两眼却只看着地面上铺的地毯的花纹。皇帝断言道:“你对朕不满,为何?”
和龄闭了闭眼睛,她不记得父亲不记得母亲。徳叔过世后,世上唯一真心待她的人就没了。一路长大的艰辛里只有自己,她甚至不曾奢望过亲情,直到从掌柜的口中获悉了自己还有个哥哥,和龄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情开心到无以复加的程度……
如今拥有的越来越多,却没有获得想象中的快乐。这个父亲也像极一时心血来潮宠她几日,他心里未必真把她看重。
正要回话,纯乾帝却突兀地道:“你在怨朕,怨朕这些年不曾派人寻你们,是也不是?”
和龄抬头看他一眼,她确实在心里这么想过,并且她想的不止这些。樊贵妃谋害亲妹却逍遥法外,这么些年在面前男人的庇护下活得逍遥自在,而她的母亲却在韶华时躺进了冷冰冰的棺材,哥哥也为了给母亲报仇吃了很多苦。
这一切,眼前这个自命不凡的天子却一无所知。
和龄抬眸道:“女儿不敢。”
纯乾帝突而冷笑一声,“你不敢,朕看你敢的很!”
他一生最不能提及的便是良妃之死和紧随而至的一双儿女失踪。现在虽说是寻回了失忆的女儿,他心中却留有疙瘩,总觉得女儿在怪自己。
一边仪嘉帝姬藏下自己的得意,擦着眼睛道:“父皇也别怪妹妹了,阿淳妹妹年纪毕竟小些,曲解了您她也不是刻意为之。”
“是啊,姐姐年纪大不会曲解父皇。不过都这么大了还不嫁人,过几年就嫁不出去了吧!”和龄撇撇嘴,该呲达仪嘉的时候她克制不住。
皇帝不参与她们的对话,他退回去坐下,目光扫了眼权泊熹,无意见到他正看向一双女儿的所在。皇帝眯了眯眼,却察觉到他注视着的人似并不是仪嘉……
眸光微深,纯乾帝露出询问的神色看向泊熹,“此番到底是淳则的错处大些,依爱卿之见,朕该怎么罚她为好。是关禁闭,抑或在宫门前罚跪几个时辰?”
作者有话要说:来自渣爹的恶意
傲娇:“这样,那就别罚了吧” 天上掉下个锦衣卫:..
和龄:“qaq555泊泊啵啵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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