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的那一霎那,林青阳感觉就像有千万根钢针扎在心头一样。他开着车来到了窦蔻去年租住的小旅馆前,将车停进了停车场,又返回来,沿着当时两人一边斗嘴一边走过的街道,仿佛想要寻找出见证“十年之约”的印记!
六月的临江依旧很热,林青阳敞开着胸,在街头漫无目的地乱逛,街上来来往往的女人们打扮得性感暴露,衣着时尚,一个个花枝招展,香气扑鼻,让烦躁不安的林青阳看得唇干舌燥:她们是不是在等候**或者被**?
许多的地方都在破土动工修建高楼大厦,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泥土气息。
林青阳这才意到,临江的变化真正称得上是日新月异,头天你看到的一块空地,也许在第二天醒来已耸立起一栋辉煌的大楼。
当然,头天你邂逅的一位清纯少女,也许第二天再见到时,已变成了一个开放时尚的风尘女子。
走过天桥,昏黄的灯光下几个老太太顶着泛黄的毛巾,用一张硬纸片有气无力地扇呼着,面前的地摊上零乱地摆放着几个痒痒挠、鞋拔子、钥匙串等小物件。
一位衣裳褴褛没有双腿的白发老人在拉着“梁祝”,悲怆的声音流淌在夜风中,飘进了林青阳的胸膛,老人的面前破瓷盆里零零星星有些角币,旁边还放了一个几乎绝种了的搪瓷茶杯,上面隐隐约约印着一行红字:向雷锋同志学习。
其实,只要不是雨天,每次经过时林青阳都能见到他。
老人从不主动找人乞讨,只是用枯瘦的双手,陈旧的二胡,将“梁祝”拉一遍又一遍。他闭着双眼,神情专,乐声如诉如泣,从指间流出游离在天桥上,与周围的一切显得极不协调,却与林青阳的心境悄然吻合。
路人从他的身边不断经过,没人停留,也无人看他一眼,更没有人会关心他内心的感受。
林青阳加快脚步,从老人身边走了过去,像当时的窦蔻那样,随手丢下了一张百元大票,然后逃也似的快步离去。
二胡声戛然而止!
老人飞快地抓起那张票子揣进了怀里,看了林青阳的背影好一会儿,才摇摇头,重新拉起了“梁祝”。
迟暮的夏夜有点凉风吹起来,小旅馆门前的“肯德基”生意依然火爆,几乎所有的座位上都挤满了人。
柔和**的灯光下,一对对或者一群群的男女们正在小口品着冷饮或者大口嚼着汉堡包。
林青阳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确认这里不会有窦蔻的身影,便再次走在了大街上,深夜的风略有寒气,看看手表时间已经十二点了,他不想回家,只想找点东西让自己麻醉一下,他从来没有过如此迫切的需要酒精。
跨过一条主街,就是临江市酒吧一条街,现在正是酒吧里年轻人疯狂的时候。
林青阳很少光顾酒吧,等到他大步迈了进去,却发现里面的人并不太多,只有几个有些醉意的男女在那里调笑嬉闹,吧唧吧唧的亲嘴声清晰可辨。
里面的空气似乎和外面一样的燥热,他们的外套早已褪了下来搭在身后的椅子上面,一个个的男人和女人隔着薄薄的衣服露出魁梧的胸膛或者性感的曲线,那灵动的音乐,带动着里面的人们那充满**的眼神和扭动的身体。
林青阳想寻找一个稍稍安静的台位,他走到一个角落里坐下,四周的卡座里大多是谈情说爱的青年男女,里面的灯光温情而**,一个秋千似的藤椅上晃悠着两个如胶似漆贴在一起的人影,黏黏糊糊的神情让林青阳无端地生出许多联想。
偶尔会有一两个那种浑身细胞都洋溢着成功的男士,身旁跟着一位靓丽的女孩子,嬉笑着上到二楼的包间里,林青阳便生出许多的遐想,仿佛那女子便是窦蔻一般。
林青阳独自找了张空桌子,呆坐了一会儿,眼前总是闪过窦蔻或者白骨精的身影,他几次向过往的女子迎上前去,却招来了一声啐骂或者一把推搡。
昏暗的酒吧里放着轻轻的音乐,那音乐就像是女人的哭声让林青阳感觉是那么的凄婉哀嚎,他摸出手机仔细的看了看,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一条短信,藏在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希望也随着手机背景光的消失而幻灭了。
扣儿,你真的不理我了吗?
林青阳心头一热,委屈窝囊得想哭的感觉像潮水泛滥了上来,他迟疑了一下,手指重重的按在了手机的关机键上。
林青阳痛恨自己的失败,一个才亲口说出过“我爱你”的姑娘,竟然如此狠心地离去,而且绝情得不肯给他发一条短信,这对于任何一个男人来说,都是难以接受的。
郁闷啊!
林青阳心烦意乱,向服务生打了一个响指,点了一瓶芝华士和一打啤酒。
很快,服务生把酒送来了。
就在林青阳准备开喝的时候,一个女人惊叫着跑了过来,并迅速躲到了他的身后。
一个青年男子跟了过来:“小姐,别害怕,我们的客人请你过去一起喝酒。”
“不,我不去!”女人一口拒绝,还拉着林青阳的手臂,一个劲儿地往后缩。
怎么回事,遇到耍**的了?
林青阳很随意地瞟了一眼。
昏暗的灯光下,这个女人穿得挺暴露,吊带热裤,长发披肩,细腰长腿,小麦色的皮肤,引得不少人扭头回望。
活该!关我屁事,谁让你长得那么漂亮,身材那么苗条,还穿得那么性-感暴露,不骚扰你骚扰谁?
林青阳并没有产生一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