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瑷有些怔怔地看着穆昂的眼睛,然后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嗯,因为是你的事情,所以我想知道。”是的,爱一个人,就会想要知道那个人的一切。
他抿着唇,微风吹拂在他的脸上,吹乱着他的头发,也让他的眸色变得更加深沉,好一会儿,“‘这孩子会被孽缘所绊,一生孤苦,终身不得所爱。’这是当时为我批的命。”
苏瑷愣住了,一个3岁的孝,被人批成了这样的命,所以在大学的时候,不管多少女生对他表白,他都是拒绝的,而且拒绝的理由总是同一个,“你不会是我爱上的那个人。”
是否,那时候的他,其实已经不打算去爱上任何人呢?是后来他遇到了灿灿,让他重新有了想爱人的冲动,但是最后的结果,就像是在印证着这批命的灵验。
也是到了现在,苏瑷才明白过来,只怕当初穆昂在那个雨夜中,希望她能够爱他,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灿灿的打击,还有着这批命的关系吧。
“这个一点都不准!”苏瑷深吸了一口气,对着穆昂笑了笑道,“我从来都不相信这些算命的,命运会怎么样,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如果一个批命,就能断定一个人一生的话,那么就没有所谓的命运的多变性了。再说,我们现在不是在交往吗?你爱我,我也爱你,你没有孤苦,你会得到你想要的爱的!”
她的口气是很认真的,而她的眼神充满着一种坚定,就像是要为他打破这批命的束缚。
他定定地看着她,这个女人,是会一直陪伴着他的,不管他寂寞也好,痛苦也好,失落也好,悲伤也好……都会一直陪着他的。
“嗯,你说得对。”穆昂释然一笑,拥住了她,“你爱我,而我也爱你,我不会一生孤独的。”
宁静的寺庙,袅袅香烟中,在寺中僧人的侧目中,她和他就这样相拥在一起。
如果说这里,对以前的他来说,意义是给他的一生定下了一个框框,令得他挣脱不开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她在这里,为他打破了这个框框,让他得以挣脱,让他对未来,有了不一样的认知。
就连心情都轻松了许多,那一直沉沉压在他心上的雾霾,在不断地散去着,终令他看到了蓝天白云。
从寺院出来,上了车后,穆昂对着苏瑷道,“一会儿和我回一下家。”
“是穆家的大宅?”苏瑷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
苏瑷对着穆家的大宅,心中其实是有着一丝畏惧的,那间冰冷冷的宅子,明明精致华丽,却好像会把人的感情全都冰冻住似的,没有一种家庭的温暖。
而且以前,穆昂并不会带他回宅子,通常他们都会在酒店的房间或者别墅。
“好。”她点点头,虽然畏惧,但是那是他的家,她依然想要了解。
车子开到了穆家的门口,这会儿,门口已是一片的清净,并不像她上一次来,门口有许多的记者围着。苏瑷跟着穆昂进了大门,穆家的佣人并不少,沿途的时候,经常能看到一些佣人们恭谨的弯腰喊着穆昂少爷。
这和她的家,是截然不同的地方。
“对了,你父亲呢?”她不由得问道。
“还在陪着母亲吧。”他回道。
苏瑷楞了一下,“你母亲还没火化吗?”
“没有,而且父亲也不打算把母亲的遗体火化,用了特殊的方式,把母亲的遗体保存了下来,现在几乎一天大多的时间,父亲都会陪着母亲。”穆昂回道。
苏瑷愣住了,以说,穆天齐的这种行为,已经超出了她的一般认知了。她从不怀疑穆天齐有多爱陆箫箫,从那些新闻上,从穆昂说过的一些话中,都能知道穆天齐对陆箫箫的爱,简直爱到了骨子里去了。
是这份爱,却又同时在严重的扭曲着。
至少,普通人的话,恐怕再怎么样爱一个人,也不会用这样的方式,把对方的遗体保留下来吧。
“你父亲真的很爱你母亲,是如果这样下去的话,他会越来越走不出你母亲死亡的现实的,如果他一直还让自己困在这段感情中的话,那么未免……”未免太怜了。
最后的几个字,苏瑷没有说出口。她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评判穆天齐对陆箫箫的爱,而且,从她口中说出怜二字,总觉得好像笑了一点。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这样自以为是的说。”对上他的视线,她呐呐地道。
他摇摇头,“只是没有人以劝得了父亲,除非他自己想要走出来。而父亲,更想要被困在里面,不想要真正面对母亲死亡的事实。”
苏瑷没再说什么,母亲死了,父亲又这样,恐怕最难过的就是穆昂自己了吧,而这时候,她能做的,只有好好爱他,好好的陪在他的身边。
她用力的紧紧回握住了他的手,他微一愣,随即很浅很浅地笑了一下,带着他来到了一个房间里。
这个房间,是她上次无意中闯进过的房间。
“这里是你的房间?”她问道。
“对。”他回道。
上一次,她并没有仔细地看看这里,如今再看,只觉得这间房间大归大,不过却感觉空荡荡的,除了基本的家具之外,很少能看到房间里有什么装饰物品的。
“你很少在这里住?”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18岁之后,就很少回家里,通常只有在母亲想听我弹琴的时候,我才会回来。”穆昂回道,对他来说,这并不像是家,而是一个扭曲了时间和空间的牢笼